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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位居住在哈尔滨的黑龙江朋友,发给我有关福利屯的视频。这是央视“魅力中国城”的节目,支持人敬一丹激情地介绍:“当时从上海从北京从浙江从哈尔滨下乡的时候,就是从福利屯下的火车。这是个知青集散地,这片土地记载他们的青春轨迹。能记载青春之梦的地方,多值得回味啊!”是的,福利屯也是我支边黑龙江集贤县农村的县城,难忘福利屯!
上世纪的1969年5月17日的下午二时多,我们就从东海之滨的浙江,乘专列4天3夜,行程3980公里到达这里。又乘敞蓬汽车到三十公里外的丰乐公社东升大队插队落户。福利屯交通方便,上可达佳木斯、牡丹江和哈尔滨,下可到同江、抚远、双鸭山、宝清、友谊、农垦建三江管理局和红兴隆管理局。我们当年支边时,集贤县曾属佳木斯市管辖的合江地区,后就近归属双鸭山市。
支边后,我曾多次去福利屯办事或蹓跶、理发或拍照、进回民餐馆和商店购物。也曾于大雪天在福利屯火车站过夜。与身穿直脱棉衣和口吊大烟袋的老乡挤在一起,在煤炉边烘着潮湿的裤脚、棉胶鞋、臭鞋垫和垫下的苞米壳。当时的我,整理着一丝丝的苞米壳,闻着众人的脚臭味,戴着狗皮帽,穿着军绿色的棉衣裤,不由悲从心起。我在他乡的严寒中孤苦伶仃,有了番零丁人过零丁洋的感觉;又在胆小怕事中,陡增奋发抗争的勇气。好在当年知青有红色光环,没人敢欺负单身知青。
东北方言中称村庄为屯子。仅一个福利屯子,凭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了集贤县的县城。这是一个世上最大的屯子。1979年我曾寄余姚土特产给黑龙江的朋友。在火车托运单中,写了收件人和详细地址,但在写到达站时,只写福利两字。结果托运的行李周转福州后又发福利屯。等朋友收到时,榨菜白花,年糕发绿,虾皮也有臭味了。这是遗漏了这个屯字的原因,也是余姚铁路货运站的差错。明明箱子上和托运单都写发黑龙江的货,竟南辕北辙地发到福州去了。我自认倒霉,与铁老大无可争执。
2009年是我们支边黑龙江40周年纪念日。那年的6月5日至15日,我们结伴从宁波出发,再次乘专列来到福利屯,探望第二故乡。火车到达哈尔滨站时,盛受隆重欢迎。到福利屯又受集贤县政府和有关部门的热情招待。然后去了丰乐镇政府和原插队的村庄,与东升老乡们聚餐,观看我们曾经的知青点的茅屋。告别三十多年后的福利屯,房屋高了,街道长了,马路阔了,行人多了,物资丰富了,绿树更密了。彰显了东北县城的模样。我们还特地去了福利屯旁的安邦河畔,参加“知青纪念碑”的揭碑仪式,并合照留影。
福利屯,我魂牵梦绕的那个城市;福利屯,我一腔热血洒青春的那片土地。虽然时隔半个多世纪了,至今总难以忘怀!
康健202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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