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忆我的好儿子
二00八年一月十四日临晨二时半,这一该终于到了,你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你怎可先妈而去呢!? 我的儿啊,你才五十六岁呀,你无奈地丢下了一切匆匆地走了。此一该我没有眼泪,只感到身上在发颤,这悲痛的时刻怎能忘怀。你是这样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了,永远离开我们了,怎么不叫人伤痛! 当我每天睁开眼睛,你就会出现在眼前,往事在脑中回旋。每年过年,为了弟妹们一起回来团聚,你都忙得不亦乐乎。前年,你买了二瓶昂贵的茅台酒说:“过年呀,让他们尝尝”。去年,你还拖着病休参加年夜饭的团聚,可是今宵……我感到凄楚。 一九五二年四月三十日,我在军区操场出早操,突然肚子一陈剧痛退下阵来,被送进了浙江医院;当日午时,七个月的胎儿呱呱坠地了,你就这样急匆匆地来取我的怀抱。娇小身躯的你,体重不足5磅,因为是山东的爸爸和江浙的妈妈,所以给你取名叫做“鲁杭”,小名唤作“小燕”,也是南来北往之意。那年,我们有幸请到了一位姓金的好阿姨,她十分疼爱你,又讲卫生,在她精心的护理下,你纤小的身体逐渐丰满起来。你从小很乖,不哭不闹的,金阿姨每天把你打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放在门口的婴儿车上,逢人经过,不论是男是女,你都会甜甜地叫“阿姨、阿姨”的,总逗得人人都喜爱地人抱抱你。后来上了幼儿园、小学和中学,你也从不淘气。 一九六九年三月八日,你才十七岁,满怀着“离家远了,离毛主席革命路线更近了”的激情,踏上了“支边”的征程。在黑龙江整整十年的艰苦岁月里,你从不叫苦,从不要求我们设法将你调回。每年回杭探亲,你总是按时归队。你工作积极,党支部已通过同意你入党的申请,并让你赶写了志愿书,只因为你忠实地填写了父母正在接受审查,这才未被批准,但你情绪未受到任何影响,仍积极地工作与锻炼。可是你知道吗,虽然父母因为自己蒙冤被非法审查都没有流泪,但却是因为害你受到了牵连而伤心地痛哭! 一九七九年三月,政策允许你顶职回到了杭州,链条厂领导一看你当时的档案,马上就同意录用你。进厂后,你发奋学习文化,学习业务,上业余技校,上职工夜大,成绩都在榜首。你要努力,团结同事,多次被评为先进。加工资、调职称你都谦让。记得每次加工资连数额最少的2%你都被加上;评职称,你自称不是正规大学生,不肯报,而科里的领导却主动为你报批。 一九九零年,你父亲去世,你搬来与孤独的我同住,将照顾老母视为己任,从此水、电、煤气、电话费等费用全部包揽,从不让我过问,就连油、米等重物和日常用品,你也总是按时买回家。所要添置的家电,也总是站在我需要的立场来考虑。你就这样默默地付出同,年复一年。 二00三年于二00四年,我患有贫血症,你悄悄地从网上查到,并买来98元一瓶的“心素”放在我的床头柜上,过几天你就来摇摇药瓶,看看不多了,你会去买来一瓶又一瓶,当买到第六瓶我的病情有所好转。你是这样的诚心诚意的,我怎么能不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呢。每当你要出差、旅游,甚至是去年胃癌要开刀,你总是放心不下我,除了购置好几天垢用品外,还要安排弟妹来照顾我。 在链条厂倒闭后,你的同事几次来约你去萧山、富阳等地高薪就业,你都拒绝了。你说“我不放心我妈,我不求过高的工资,只求在杭州找个工作”。 不久,你进了长城电气厂,遇上了汤建民这样的好老板,还有好同事。你又开始愉快而又努力地工作着,还联系上了同在黑龙江支边时的战友,从此双休日,你一天在家里搞卫生,一天就和龙江兄弟们去聚会。正当工作与生活乐融融时,残酷的病魔纠缠你身,可怜你患上了绝症。一年多来,你受尽了折磨,不断地往返于医院,坚持化疗23次。在医院,你关心病友,照顾病友,你起不来了还叫我去帮助他人。 二00七年十二月六日,当最后一次进医院时,你已预感到末日的来临,对我说:“这次进医院怕是回不来了,还是不要去了吧。”我说:“为了妈,你也得去治疗啊!”你只能是摇摇头默默地说:“我没在办法,你了你……”心痛的话儿不堪回首。 从此,你的病情一日比一日沉重。在那无望的日子里,我只能呆呆地守望着你,既茅盾地想让你早日结束这咱痛苦,可又怕这一该的到来。 你在病中,你的阿姨们和单位领导多次出资帮助你治病,你的同事、战友多次来看望你。你的弟妹爱戴你,在这一年多来,他们在百忙之中照顾你,总是想点你爱吃的东西带给你,在你病重期间,他们日夜安排人来守护你,尤其是你的小弟,一直坚持每天晚饭后来医院为你擦身、换衣、洗衣,直到9点多才回去休息,即使是在你昏迷的日子里。你受到了胜过你父亲的关爱,你若地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根据你的遗愿,我们将你埋在了父亲坟前的松树下,你没有妻室儿女,就和父亲一起长眠吧。 想念你,我的好儿子!
你的老母 写于2008年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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