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大乌珠

《迁徙的人生——杭州知青往事》全册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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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7 09:48:1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我当卫生员的日子里
牛行万里
       我赴浙江省生产建设兵团的第二年,团部卫生队药厂组织人员上山采集中草药。我因为自学了一些中草药知识,有幸被选中,成为采药队员之一,前往临安石门。那时的乡村民风淳朴,山水植被保护完好,中草药资源非常丰富,非西湖群山可比。清溪边小腿般粗的“活血龙”(即“虎杖”),随处可挖;山崖上生姜形状的“黄精”成片生长,轻轻地一拔就起来;半阴半阳的坡地里,还能找到名贵的三叶草,细细长长的根须尖结有核桃大小的块茎,切几片泡饮,治小儿惊厥有奇效,但想挖到它难度挺高。当时采药,有点像现在的生存训练,苦中有乐,乐中有险。天一放明,十几个人分成三、四组,背着药锄砍刀,带上几个馒头,就向深山进发,饿了啃几口干粮,渴了掬一手清泉,山间的野栗是我们的解谗零食,林中的鸟鸣泉声是我们的背景音乐。用披荆斩棘来形容我们采药,一点也不过分,有时如不小心踩上活动的岩石,就有坠下深渊的危险;攀登悬崖时,伸手抓树之前,需仔细观察,不然的话,你就会抓住一条跟绿叶混在一起的“竹叶青”毒蛇……
       当群山化为剪影,我们肩背各类药材回到“搭伙”的公社小食堂,村姑小春妮早已烧好热腾腾的土家菜倚门默默地等候。夜间,就在会议室地板上铺上稻草,用自带的棉被就寝。小春妮不时地拿来红皮白心的地瓜,给我们当水果吃,借此打听一些杭州的事情,小春妮向往城市走出大山的愿望非常强烈。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当我们运送药材的“钱塘江”牌卡车徐徐离开石门村时,我回头一望,娇小漂亮的春妮站在村口的大银杏树下,挥手目送着我们远去……
       采药回来不久,我被确定为十四连卫生员,到团部卫生队接受为期一月的培训。课程不少,有生理学、解剖学、药物学、常见病的诊断和治疗,但时间短、师资少,所学只是些皮毛知识和简单操作。我们的老师之一,有一位部队孙医师,虽无教学经验,但人很热情、聪明。第一天,孙医师就带领大家到一个土坡上去挖骨骼,这些当年劳改农场失火被烧死又无人认领的罪犯尸骨,经来苏尔消毒后,就成了解剖学的教材。孙医师在课堂上拿起一根骨头说:“这是胫骨,那是胛骨……”,课后全凭自己死记硬背,才对人体206块骨头有了初步认识。卫生队的池队长是一位部队外科医师,四十岁左右,黑黑的“国”字脸,东北人,既严肃又爱开玩笑,抽烟时,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样子,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池队长经常借口这里疼那里酸,让学员给他针灸,对我的“医术”很满意。事后,才知他在考察留在卫生队的学员人选,如没有那次学员小张惹事被我泼了一茶杯热水的事件发生,我的经历也许和现在不同。
       在连队当卫生员,劳动没有定额,背着药箱和大家一起出工,有时候给包个小伤口、发几片止痛药什么的,比较轻松。过了三个月进入营部卫生所后,我的“业务量”就扩大了。一个正宗名牌医科大学毕业富有临床经验的医师,两个卫生员,负责全营四个连队近六百人的常见病诊疗、预防接种等医疗保健任务。在注射实践中,我才知道女人的皮肤是有区别的,有的冰肌玉肤,针头轻轻一碰就进去了,有的“木”肌“革”肤,针头折弯换了两次才搞定。我自诩,我的“注射术”在当时当地是“一流”的,不少女同胞指名要我打针。我左手持镊子夹碘酒棉球在注射部位作从里到外画圈的同时,右手持针筒早已对准目标以手肘轻击被注射者臀部,药液已通过针头汩汩地输入肌肉内,又在左手有节奏的轻抚注射部位时出针,以规范的“两快一慢”,完成注射全过程。当时许多部队转业的老兵成家后,集中住在两幢平房里,他们的小孩打预防针接种牛痘,也是我的任务。每当我背着药箱拿着针具进入老兵部落时,必会引发一大片小孩的哭声,好似日本鬼子进村一般。
       花开花落,过了一年,营部卫生所又增加了一名女卫生员。管生产、畜牧的亓副营长做我的思想工作,说是畜牧队急需一名兽医,决定派我去。当时别无选择只得服从,于是我开始和猪八戒、牛魔王打交道。猪、牛也和人一样,有时会感冒、拉稀、得瘟病,我得跳进臭哄哄、脏兮兮的猪圈,给它们喂药打针。喂药简单,或拌进饲料或几个人帮忙硬灌。打针特爽,手持有挤压扳手的特制注射器,瞅准猪的颈部或臀部,采取快进针、快注射、快出针的“三快”政策,在猪猪嗷嗷叫唤时,针筒已空了。猪猪生病“集体观念”特强,往往一猪生病,全栏打针。猪们互相认得,这是猪三那是猪四。我眼中的猪猪全都一样,为避免老实猪被打两次针,我用长棉签蘸上红药水,打完针后即给点一点,就像农村一点红馒头。在当兽医期间,我还跟团部生产股的梅技术员学会了解剖病牛,痷割小公鸡……
       离开卫生所后,我虽以良好的心态从事这一门不喜爱的工种,但郁闷、厌恶的情绪不时地困扰着我,迫使自己必须告别“兽医”生涯。半年后,我向营部提出了辞去“兽医”的报告,也是我在浙建兵团(乔司农场)十四年中,从事近十个工种唯一的一份辞职报告。
       第二天,在夕阳斜照的广阔棉田劳作的人群中,又多了一个瘦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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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是人、兽统医啊?我当饲养员时也给猪喂过药、打过针,而且肌肉注射(脖子上)、静脉注射(耳背)、皮下注射(腋窝)都打过;还做过解剖,当然是做兽医的帮手。  发表于 2021-5-31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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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7 09:5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
天目山
       下乡插队落户当了农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每天去田间劳动挣工分养活自己。那时候我所在的生产队每十分工分有六毛钱,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其它大队最低的只有八分钱。刚去的时候,正劳力是十二分,我们却是每天六分工分,也就是说,辛苦劳作了一天只有三毛六分钱,仅是当地一个最低女劳力的分值。
      “双抢”开始了。凌晨三四点出工,晚上要到八九点钟才收工。起早落夜累得腰酸背痛也只赚了十几个工分。由于“双抢”时天气热,劳动强度大,再加上一天三餐要自己烧,不堪重负的我们终于罢工了。好在我们的身子是自由的,生产队长也奈何不了我们,只能好言相劝,让我们快点复工,并安排我们在农民家搭伙。
      “双抢”过后我们就千方百计的到大队的副业队去,混工分是其次,最高兴的是原来分散在各生产队的“杭州佬”又聚集在一起了。
       在副业队几个老农民带领下到桑园挖地除草,嫁接桑苗,烧草木灰,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或听听老农讲故事,日子也算好过多了。这时工分在我们心目中倒不重要起来,想休息了,就三五成群到临近大队的知青那里玩,有时几天也不归。想家了,就回杭州住段时间,到了年终一算工分,所折算的钱刚好能应付口粮钱,谢天谢地,总算没成为“倒挂户”。
       平时的零用钱,那只能向父母伸手。每月到了父母发工资的时候,我们早就翘首盼望汇给我们的五块钱了。当地的农民可没有我们的“福气”,他们必须每天出工,“工分”是他们的命根子!虽然每天辛勤劳动去挣每一个工分,但毕竟吃口重,到了年终结算,还是不够口粮钱,成了“倒挂户”!在附近大队有些工分值很低的生产队,那里的知青虽然也每天去挣工分,平时很少休息,但八分或一毛多的工分值能有多少收入?拼死拼活干了一年,结果还是个“倒挂户”!家里能接济的,日子还勉强能过,如果家里不能寄钱的,那这位知青的艰难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工分工分,真是社员的命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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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落户的是比我们要更苦。  发表于 2021-5-31 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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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7 09:52: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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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08:5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捕大鳇鱼
乌苏里江渔人
       二十世纪的七十年代,抚远县境内,凡在黑龙江或乌苏里江上打过鱼的人几乎都捕到过鲟鱼和鳇鱼。只不过大部分是半米左右的鱼仔。成年的鱼可以长到四米,重达五百公斤。它们大都游弋在主航道底部。这是一种深水鱼。
       鲟鱼和鳇鱼同属鲟鱼,长相极为相似。只不过鲟鱼的身材苗条些,鳇鱼的身材粗壮些;鲟鱼的颜色发青发黑,鳇鱼的颜色发黄。还有一个关键的区别,这可是生产队里的老渔把头们传授的机宜嗬!那就是掰开它们的嘴,鲟鱼的牙口是波浪形的,鳇鱼的牙口是月牙形的。
       有一年的冬天,生产队派我随徐把头去抚远县下滚钩捕鳇鱼。到县城后经过仔细的准备,一天清晨,我们俩拉着一张小爬犁装着五、六杆滚钩和工具,顶着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走向县城东面的石头窝子江面。
       抚远县城濒临黑龙江,抬首东望,那白雪皑皑的江面尽头横垣着一个巨大的岛屿,那就是赫赫有名的黑瞎子岛,与之对角相望的就是石头窝子。石头窝子因出产上好的花岗石而得名,据当地的老乡们讲,中苏友好时苏联人在这里开采花岗石,抚远县西山头上巍巍高耸的苏军抗日将士纪念碑就是用石头窝子的花岗石砌成的,青灰色的底,黑白相间的芝麻点,很是庄严肃穆。石头窝子江面是一个很大的江湾,浩荡的黑龙江在进入抚远水道时被突出的城山头一挡,就在一侧的石头窝子江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迥水流。鱼儿们非常喜欢在这里觅食玩耍,因此这里就成了远近闻名的渔场。
       江面上嗖嗖地刮着刀子般的西北风,有些地方的浮雪被刮得无影无踪,露出的冰面像黑色的大理石,走在上面溜滑溜滑。徐把头是一个哑巴,五十岁左右,精明强干,论打渔,十八般武艺门门精通,极有经验,是生产队公认的捕鱼能手。
       在石头窝子江湾的外侧,他很快选中了下钩的地方。我们俩用冰钏凿开了厚厚的冰层,由于冰太厚,很费了些功夫方凿了四个冰眼,然后用走杆、勾杆等工具,把一根尼龙绳从第一个冰眼穿进,从第四个冰眼拉出。接下去就是下钩了。
       这滚钩像是超级钓鱼钩,一般人的手掌也就能放下一只钩,钩尖用钢锉修整得锋利无比,用一根五十厘米的尼龙绳系住,再以四十厘米的间距系在漂纲上。漂纲上则每隔一米系有一只类似可乐罐的密封铁罐,它能使整张滚钩悬浮在水中。为了使钩子能定位在离江底一、二十厘米的地方,那就还要在相应的位置吊挂一定的重物。至于具体吊挂多少重物,那就是要看把头们的经验罗!下钩时要非常小心,因为钩子太锋利。徐把头让我到另一头去拽尼龙绳,自己来下钩。六张钩全部下完已是下午时分。回家的路上,我俩打起了哑语,他告诉我,这钩得下在二流上,让水流那么一冲,钩子能前后左右的漂动,贴着江底游弋的大鱼看见漂动的钩子,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就会游过来,一不小心碰上钩子就有可能被扎住,一疼就挣扎,越挣扎钩子扎得越深,甚至会被扎上两三只钩子。人要吃鱼竟用此妙招,妙是妙但也有些阴损之嫌,不如撒网打渔来得光明正大。
       第二天一大早,我俩拉着小爬犁上路了,因为走得急,在冰面上摔了好几跤。到了以后马上就找到昨天下钩的冰眼,一个晚上,冰只结了一寸厚,很方便就凿开了。捞去碎冰后,他蹲在冰眼旁用手轻轻地拽动着漂纲,然后让我也试试。嘿,有鱼!我有些兴奋,手中的感觉沉甸甸的,而且会动。钩被慢慢的起了上来,钩住了三条大鲶鱼,每条足有四、五斤重。往后的十来天里,每天有一、二十条的大鲶鱼进账,就是不见大鳇鱼。我几乎天天把手放在鼻子前比划成长鼻子的样子问哑巴,怎么没见大鳇鱼?他边打手势边吱吱哇哇地告诉我,大鳇鱼快来了。看来他极有自信。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像往常一样,我凿开了一个冰眼开始溜钩,手刚一拽纲绳,觉得死沉死沉,就招呼哑巴。他一试,马上用手在鼻子上一比划。呵,这是大鳇鱼上钩了。他麻利地从小爬犁上抽出了那把大砍钩,又操起冰钏,三下五除二将冰眼凿宽至八十厘米直径的大冰眼。OK!一切准备就诸,只见他大把大把稳稳当当地捏着漂纲将滚钩收到冰面上,待到看见鳇鱼的身影时,他左手拽紧纲绳,右手操起大砍钩,慢慢地伸进冰眼。突然右手猛地往回一收,再缓缓地往上一提,借着水的浮力,大鳇鱼的长鼻子脑袋被拉出了冰眼,我急忙伸手插进鱼的鳃,紧紧地抓住鳃板往上一拖。大鳇鱼躺在冰面上拍打着尾巴,这个倒霉的家伙长长的鼻子和身上各中一只钩子。
       我像对付一头受伤的猛兽一样死命地摁住它,哑巴则非常小心地将钩子摘下来。事后他告诉我,曾有人在鱼儿猛力挣扎时被甩起的钩子钩住了手,顿时一幅鲜血四溅的图象显现在眼前,使人不寒而栗。
       一人来长的大鳇鱼被抬上了小爬犁,尾巴拖在雪地上,我俩跟头把式地在滑滑的冰面上往回拉着它。肚子饿了,虚汗冒了,腿儿软了……好歹终于到地方了。在江边钓撅得钩的人们围了上来,看着大鱼问这问那。
       在大家的帮助下,爬犁直接拉到了水产收购站。一过秤,二百零六斤。我呆呆地蹲在地上端详着它。有人拿来了卷尺,从隆起的背到地面足有三十五厘米,从鼻尖到尾端足有一米五十一。
       鲟鳇鱼是抚远的特产,其味鲜美,它们的鱼子如绿豆大小,颜色是深绿的,制成的黑鱼子酱更是美味无比,誉满全球。听说,近年来抚远开发鲟鳇鱼养殖颇为成功,我深感欣慰。真希望宝贵的鲟鳇鱼能子孙满堂,永世繁衍,也希望在杭州的餐厅里能见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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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网名叫“乌苏里江渔人”,写起捕鱼文章来饶有趣味......  发表于 2021-5-31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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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08:54: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次薅秧草
柳 明
       艰苦而困难的知青岁月,对我们这些刚离开课桌就奔赴农村却对农事一窍不通的学生来说,每项农活都是在第一次接触后,精神和肉体承受锤炼、敲打才慢慢学会的。
       下放第一年的开春,翻耕起来的潮湿新土,正猛吸着初春的气息,队长和壮劳力们就纷纷开渠放水浸泡农田,到田土松软后垒垅,铺上底肥,便开始播种。待出苗插秧时,热火朝天的春耕大生产的锣鼓才正式敲响。
       拔秧、插秧,队长美其名曰照顾我们,只安排我们运送秧苗,实际上是怕我们跟不上趟乱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乱了他们的阵脚还糟蹋了秧苗。心里这么想,可不得不佩服这些庄稼人,真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只一根烟的时间,“能工巧匠”们就把一块光秃秃的茫茫水田点缀得纵横有序,翠绿葱茂,生趣盎然。
       水稻生长期一直与水相伴,抽穗后临近收割时才慢慢放水,这期间要经过三次薅草,用薅秧耙在稻棵间距中来回除草,三次薅草中,第一次最难薅,加上一些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我狼狈不堪,身心俱疲。
       早晨,虽是初春,但寒冷的威力还没完全衰竭,打开门,丝丝寒气侵袭着刚离开被窝的热肤,我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从门旮旯拿起薅秧耙随大伙第一次下水田薅秧草。别人都赤脚,可离开鞋寸步难行的我只好与众不同地拖着一双鞋。来到水田边,他们一个个若无其事地噗通噗通踩下去,我胆怯地踌躇不定,心里多少遍地催促自己,可腿沉重地提不起来,看看大家都薅出多远了,才咬着牙不得已地小心翼翼慢吞吞下了水,当脚一碰到那泥腻腻的田土,顿时全身鸡皮疙瘩,抬起头看见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是“不可思议,不可理喻,还是不屑一顾”?正是这些猜不透的眼神,驱使我自尊崛起的勇气和意志,艰难又坚定地往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这第一次薅草尤为小心,薅重了,刚扎根的秧苗就会浮起,薅轻了,稗草不买账,因此,时不时地还要用手去拔掉稗草。两个间距来回后正准备弯腰去拔草,突然窜出一条一尺多长的蛇来,猝不及防的我,被这意外惊吓得不知所措。只见它昂着头,吐着细舌,一对恶毒的小眼睛寒光闪闪,瞬间痴呆的我立刻丢弃秧耙没命地往田边跑。并非平地,一脚没踩落实,“咕咚”倒在水田里。等我一身泥水的爬起来连忙回过头再看,小蛇早已无影无踪,尴尬的我不停地摆弄身上的泥巴,大伙一个个前仰后合,一叠连声地哈哈大笑:“那是水蛇没毒,不用怕!”不知谁说了句。看着被我压倒的一片秧苗,再看看自己,心怵,沮丧,心情似踢翻五味瓶,糟透了,压抑的泪水在心里翻滚着。
       甩开这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或是其他的一连串笑声,我不慌不忙捡起薅秧耙靠放在田边,迅速赶回小屋换了一身干衣,“镇定自若”地冲着那揣摸不透的眼神和哈哈大笑声,毫不犹豫地跨进秧田,心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偌大一个人还怕这小不点,那长虫再出现绝不害怕,且绝不手下留情。还别说,真怪,冥冥之中这些长虫似有感应,一直到公社抽调我去中心小学代课,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时间如湍急的河流,澎湃而逝,此事虽过去几十年,但每个细节都深深嵌在我脑海,无法抹去,也使我在以后的岁月中以此为例,逢难时抛弃懦弱,抖擞精神,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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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人说的“薅秧草”,我们杭州一带人应该叫“耘田”,一般在插好的秧苗返青以后才开始,气候起码要仲春了,在我们江南不再会有寒冷的感觉了吧?  发表于 2021-5-31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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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09:01: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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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走了】
       原安徽知青网芜湖女知青柳明(李晓明),是我们浙江知青网的忠实网友,于2018年3月13日上午,因突发脑溢血而不幸去世。告别仪式今日在芜湖市殡仪馆举行。
       教师退休的柳明,退休后一直在安徽知青网上发文与管理,是个多产而受网友欢迎的人,后因眼睛得病而慢慢地退出的电脑上网;她也经常来到浙江知青网上发帖,她也曾来杭参加过我们的网庆。其中上面一篇曾被杭州图书馆为我们浙江知青网出版的《迁徙的人生·杭州知青往事》所选用。
       2021清明将至,不知柳明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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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在她离去前,将此书快递到她家了,并与她通了话。  发表于 2022-8-23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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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09:07:04 | 显示全部楼层
                                                                           知青网缘知青情

       我(大乌珠)最早与柳明是在当年的芜湖知青网上,因她常来我们浙江知青网发表一些短小精悍的小文章,每每我(版主)都是给她点评加分,就这样一来二往的在网上熟悉了起来。后来,芜湖知青网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消失了,柳明上网来到浙知网更勤快了,加上一次我浙知网网庆的热情邀请,她也来了(还有上海知青荣昌五星),这样我们就彼此相识了。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她似乎失踪了,网上见不到她文章,打她留给我的电话也没人接,真让我有无数种的猜想。一次,我在电脑上搜索安徽知青网时,页面上跳出了一个叫“楚江网”的,而且无意中看到了此网站内有《知青之家》的栏目,也就进入一看,版主中竟有柳明的网名,想想肯定是她了,这也就在那一天——2016年6月26日注册成了该网的会员,并立即转发了《可爱的一家子》和《浙江真实存在的童话世界》二个帖子。直到这一年的7月9 日,在我所发的《全国知青出版物及作品展》帖子后,柳明她总算看到后第一次回帖了。这样我又与柳明在网上联系上了,她说是因眼病二次手术而极少上网,近来一直在深圳与女儿一家生活在一起,并告诉了我新的手机号码。
       后来,我就成为了楚江网知青之家栏目的常客,经常有帖子上传,但总很少看到柳明影子。这是要到2016年的2月间,因杭州图书馆为我们浙江知青编辑出版了一册《迁徙的人生—杭州知青往事》,其中有柳明的那篇《第一次薅(hāo)秧草》收录,我迟迟找不到她,正好看到了那次与她一同来杭州的芜湖知青“萍水相逢”的QQ,让她带话联系柳明,这柳明才在我浙知网知青乐园QQ(752855807)群上给了我一个回声。我们再次在知青乐园接上了头,用快递把此书寄到了所住镜湖区张家山领秀城她的手中,并在她要到美国去女儿工作的城市前后联系了多次,我还与她说,方便时开车去芜湖看望她。
       谁知,没能再见上柳明一面,她竟这样一下子地走了!走得让熟悉她的人都没能透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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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罢此帖,不胜唏嘘!  发表于 2021-5-31 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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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3-28 09: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是清明,再次怀念我们的知青大姐,不知你在另一个世界与失散的生父相见了吧?——“爸爸......为啥不等着我就早早地走了......? 你背负着遗憾去了天国,也给女儿留下了深深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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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7 09: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学编筐
苏 江
       东河三年,我干过不少农活,但“技术含量”最高的,要数编筐。那时生产队筐的种类很少,只有土篮子和柳条筐两种。可别小看筐的作用,这可是农家不可缺的用具。相比而言土篮子粗野,用途比较大,担土挑粪,收菜摘瓜都少不了它;柳条筐细巧,我们常常用它来点种或撒化肥。      
       1970年开春,队长安排我和LXZ跟老杨学编筐。刚接到活时,我暗自高兴,心想这下可不用到大地里吃苦了。可真干起来才知道这活一点也不轻巧。编筐需要条子,老杨给我们一把镰刀和一根绳子,带着我们到屯子边的山坡上去割梢条和柳条。春寒料峭的近坡背阴处偶尔可见污垢残雪,但向阳的一面却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融化的雪水渗透在肥沃的土壤中,向阳坡上一簇簇一丛丛的灌木在风中摇曳。我们开始割条子,梢条硬,磨快的镰刀马上卷了刃,没办法,我们只好用砍割的方法来对付。沉默寡言的老杨摆了摆手,让我们去割软软的旱柳条,下山时他背梢条我们背柳条。  
       我们的加工场地放在知青食堂,那里摊得开,靠墙角处放满了崔木匠为我们准备的筐梁。筐梁是用直径2-3厘米的小树棍经过热处理加工成弧形,两截梁头用铁丝绷紧。原指望老杨会手把手的教我们,谁知他让我们照葫芦画瓢跟着他编。只见他用较粗的梢条搭成“米”字作为“经线”,再把其他条子插进相交的缝隙中,边穿行边用手向里推靠,上下咬合,密密实实。底打好了,他把弧线筐梁的铁丝处放在圆形筐底的下面,然后用条子裹紧筐梁和“经线”穿行往上编筐帮,编到一定的深度和敞口的角度就可收口了。收口时老杨郑重其事对我们说: “编筐窝篓,全在收口,这个口收不好,筐就会散架子。”这是老杨对我们两位女学徒说的最有价值的“术语”。实践证明收口确实重要,收口光靠条子的梢头是不行的,需不断往里加条子才行,加的条子又不能龇在外面,要拧成麻花状才美观,拧完一圈筐边,还要把多余的梢头插到筐边与筐帮交接处的缝隙里。我们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编好的土篮子,怎么看都像南方的“榨菜包”,七高八低龇牙咧嘴的。我只记得老杨挑了一堆毛病,什么筐底编得不密实,筐帮稀松,收口太毛糙,临了说了一句“你们劲太小了”。我们很沮丧,但又不服气。我和LXZ琢磨了好久,觉得还是得找点投机取巧的办法来弥补我们力气的不足。我们来了点不容易被师傅发现的“创新”。打底转圈编筐底时,我们不用梢条改用粗柳条,柳条软,很容易做到密实;编筐帮时,一人准备了一根像擀面杖似的硬木棍代替手劲往下敲;收口时加条子,我们专捡细细柔柔的柳条裹在里面,既好拧又美观。两个月下来,我们手上缠满了橡皮膏,编的土篮子和柳条筐总算有模有样了。但说实话,肯定没有师傅编的筐那样既结实又耐用。      
       打那以后,田间地头,水库工地,农家小院,公路两旁,只要看到土篮子,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2008年奥运会工程“鸟巢”竣工时,不少新闻报导讲到 “收口”的重要性时,我顿悟:老乡说的大实话,含有很深的哲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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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动脑筋的巧姑娘在实践中就能找到窍门!  发表于 2021-5-31 03:42
不要曲意求人重视,不怕忍受被人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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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4-7 09:28:38 | 显示全部楼层
注:上文作者“苏红”是最早支边到黑龙江抚远的那批杭州女知青,早几年因病去世。在这个日子,同样我们将纪念她。
冬实景_.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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