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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
《 怀念战友高和生 》
高和生和我同住庆丰街。我住庆丰桥北,他住庆丰桥南,相距有四五十米路吧。他不但是我的邻居,还是我的小学同学。
我是九岁开始上小学,因为学生多,当时的王店公社社中心小学缺少教室,我们这年级的丁班和丙班远离学校,在大井弄里面的平房里上课。我们的班主任张娟娟,是一位和蔼可亲,诲人不倦的小学教师。每天放学回家,我们都很听张老师的话,排着队伍回家。
某天早上,高和生要求发言,得到张老师的准许后,他磕磕巴巴的说,“昨天,昨天、放学,我半路、半路上逃走了”。张娟娟老师非但没有批评他,还表扬了他。说高和生同学敢于承认错误,敢于改正错误是个好同学,在这一点上全班同学们要好好向他学习。
支边后,开始我们王店的两个男子排生活工作在一起,1971年四月铁道部到地方招收一批修路的民兵。我等一部分战友被分配到了民兵连。从此和高和生不再有联系。
1971年11月一个后半夜,烧地火龙的谁在高喊,“着火了”,当时好像还有一个东北的叫小石子的老工人也在高喊。
我睁开双眼,穿上棉衣棉裤就往外面跑,原来是西边三里以外那个方向火光冲天,我们大步的往火场跑去。当我等跑到时,火势已经小了下来。只见人们用一块木板门从火场抬出一个人。这人面目全非还不至于,只是因为烟灰等蒙面一下子是谁难于辨认。惨不忍睹的是这人的下半身已经焦黑焦黑。
慌乱中,远远的没有看清受伤者的面容,后来才知道是高和生 。
他是制板厂烧炉工,木板的墙、木板的顶,因为怕野兽,他把木板的门紧紧的在里面扣死。着火了没有地方跑,就从地面缝隙中往外爬,头挤出来了,肩膀挤出来了,胸部也挤出来了,无奈火势太猛,火苗烧着他的脚,烧着他的腿,烧着他的下身。也有可能火苗一下子同时烧着了他腹部以下的整个下半身。抢救是象征性的,一切都晚了。腹部以下所有部位已经枯焦,包括命根子。
火苗吞噬了他年轻的生命,吞噬了一颗诚实可贵的心灵。
后来同样用落叶松的原木做成的棺木,把他埋葬在图强镇西北边的一片沙土中。他父亲也从家乡赶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父亲一脸的悲伤。
那天,我们用白纸卷在筷子上,做成几朵有皱纹的小白花别在胸前。棺木是用五零拖拉机驮着去的。入土后,天空飘着小雪花,雪花落在我们的棉帽上,棉衣上,落在我们的心灵上,至今没有融化。“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也像是给这位风华正茂的才十八周岁知青送行。
――以上是我2009年发表在浙江知青网上的文章夏云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