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尽的姚东古韵 ■朱建梁
姚东旧时属慈西,1954年10月15日因粮棉规划调整而划归余姚,东邻江北区、海曙区,南连四明山,西止于陆埠溪(旧名兰溪),跨姚江、过咸池到凤山街道的桐湖浦,北靠翠屏山,与慈溪市接壤,整个地形像一只玉盘,镶嵌在浙东大地上。 从卫星地图上看,杭甬运河(姚江、慈江)像玉带飞舞。萧甬铁路、甬梁公路、古乍公路、甬余公路等东西贯通。杭甬高速公路、杭甬高速铁路、胜陆高架公路,给姚东大地带来了现代气息。高铁、汽车川流不息,轿车进入家庭,把现代文明注入每个乡镇、每个村落、每个家庭。如果没有人挖掘这些村落的前世,作为游子,就没了乡愁,找不到回家的路;作为长者,就丢失了儿时的乐趣和青春年华里的激情岁月;作为青年一代,将不知道他(她)们从哪里来,不知道他(她)们的祖辈在姚东大地辛勤劳作、改造自然、耕读传家留下的一串串难以磨灭的脚印。眼前的《姚东古韵》,就是为了弥补这个欠缺,为我们留下值得回忆的古村古韵,也为我们留下一个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我家的《朱氏宗谱》中多处提及姚东,祖上曾在太平湖畔留下过足迹。我又先后在三七市镇云山村、丈亭镇、凤山街道工作过,跑过姚东的山山水水,走过姚东的村村落落,与姚东有割不断的联系。因此,我对叶龙虎先生描述的那些古村并不陌生。水有源,树有根,乡村永远是我们的根基。我看过作者的《故土乡情》《湖塘旧影》,是他的文章,使我们这些在基层政府部门工作的同志对工作地的乡村有了更立体、更全面、更深入的认识。 山水湖田草海是生命共同体,对于地球来说是大系统、大循环,而对于姚东这个小玉盘来说是个小系统、小循环。对于作者来说,最难忘的自然是这块土地的前世今生。姚东大地属于姚江平原,南北两边是四明山及其余脉。在作者的笔下,山有鸡鸣山、虎胛山、田螺山、大霖山、龙山、五马山,岭有倒爬岭、谢家岭、黄婆岭、杜湖岭、骑跨岭、桐岭,岙有相岙、剡岙、半岙、陆家岙、车厩岙、杜徐岙,溪有渔溪、金溪、石步溪、大隐溪、白岩溪,湾有叶家湾、丁家湾、张家湾、湖田湾,桥有官桥、五马桥、魏家桥、洪桥、仓基桥、浪墅桥,渡有城山渡、河姆渡、车厩渡、郑家渡、郭姆渡、虞公渡。山里的山货、田园的作物、水里的河鲜等,需要交易的集市有渔溪市、湖塘下市、三七市、大隐市、黄墓市、车厩市等,而古时善男信女祈福的去处有芦山寺、金绳寺、鸡鸣寺、云会寺、白岩寺、开寿寺等,作者娓娓道来,展示了一幅幅历史的画卷。作者描绘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古村老屋、人物故事,栩栩如生,让我们好似身临其境。 道不尽的古韵还有许多。越王勾践于此置厩,停车秣马,遗迹犹存。大学士吴潜为了兴修水利的“一寸忧晴忧雨心”让后世敬仰。九龙山麓的董黯汲水奉母,是汉代的孝子;虎胛山上的张无择为父庐墓二十年,是唐代的孝子;鸡鸣山下的孙之翰“母疾革刲体取肝为粥以进”,是宋代的孝子;后窑山上的钱秉虔十四岁万里寻父,是清代的孝子……这块土地正是因为民风淳朴、孝子辈出,被称为“慈溪”。朱梁贞明年间的罗甫迁居芦江,教以礼敬,讲学、务农,蔚成善俗,后人遂改芦江为罗江。清道光初年,石步安雅堂叶俊秀祖孙三代率先建成叶氏义庄,官府建“义行坊”给予表彰;道光十五年,后新屋承志堂董杏芳父子建成董氏义庄,官府建“乐善好施坊”予以嘉奖,从此,上、下义庄之美名流传至今。乌桕树下的孙基永懋迁致富,不忘造福乡里,创建桕村学堂,捐资庆安会馆,参与云华堂以及乡间的造桥、修路、建凉亭、置义渡等诸多善事,是当地乡绅的一面旗帜,也为百年以后那些先富起来的人树立了榜样。作者追寻的历史长河中的每一个人物、每一段故事、每一处遗存,经过他翔实的记录、可信的推理、认真的考证还原,完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让人难以忘怀且回味无穷。 叶龙虎先生是土生土长的“老姚东”。说实话,我心中的姚东与他描写的姚东,是有差距的。我虽然在姚东工作过,但多半来去匆匆、浮光掠影,所见所闻有一定的局限性。叶先生却不同,长期的耳濡目染使他看到的姚东、感受到的姚东比我丰富得多、细腻得多、生活化得多、个性化得多,因而也就鲜活得多。不仅如此,叶先生还熟悉姚东民间的许多口头传说、故事以及风土人情,尤其是那些鲜为人知的传闻趣谈、故人旧事,这些都是他在长期的日常生活中从长辈那里听来的、聊来的、掏来的。叶先生是个有心人,平时碰到那些他觉得有意义的故事,会随手记了下来,日积月累,经过自我体验的发酵,酿成了让人爱不释手的《姚东古韵》。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姚东古韵》是《溪上遗闻录》的现代版,弥补了地方志、地名志、族谱鲜活的一面。 趁叶龙虎先生《故土乡情》《湖塘旧影》的精选本《姚东古韵》出版,我写了这篇短文,向叶先生表示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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