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21-5-2 09:56:31
|
显示全部楼层
选宁和向真
打小就认识选宁,早在 50 年代就认识了他,是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场合。
那时我在广州第十五兵团小学上学。有天上体育课,跑 50米, 我穿了双皮鞋,鞋有点大,我又很笨,没跑几步就摔了个大马趴,一只鞋飞出去老远,只听见旁边一个男生哈哈大笑:“陶斯亮,陶司令,飞鞋司令!”那男孩就是叶选宁。从此以后,只要一见我,第一句话准是“飞鞋司令”,这一叫就是半个世纪。
不过我们只是偶尔碰面并无深交。我知道他是个有权势又神秘的人物,从事高层情报工作,就更觉得有距离感。叶选基曾指着选宁对我说:“你的档案都在他那儿呐!”这意思是说我的一切情况选宁都门儿清,我的小命儿攥在他手里。但他是叶帅的儿子,特别他母亲是我崇敬的曾宪植阿姨,因此对他又有几分敬畏。
我们抵达梅州后,选宁亲自来机场迎接。印象里那个风流倜傥的小生,变得完全认不出了。选宁不幸,在文革中失去了右臂, 但是他练就了用左手写得一笔漂亮书法的本事。别看他现在是一个又矮又胖的小老头,但那落拓不羁的做派,透着帅门虎子的霸气。他一见到我就来了句“飞鞋司令!”除了我没人听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着人中龙凤的父母,选宁占尽基因优势,既有父亲的才华智慧,又有母亲的豪侠仗义,活出了自己的不同凡响,也因此他能超越父辈的恩怨(在土改和反地方主义的事情上,叶陶有分歧是众所周知的),雍容大度地对待我。
90年代到本世初,我在广州扑腾得很厉害,为市长协会建联络处和培训中心,为中国医学基金会建医院,那十来年几乎每个月都会飞去广州1-2次,折腾得一溜够。选宁长期生活工作在广州,选平当时任广东省长。现在回想,叶家人对我是很宽容的,他们从未为难过我,否则我在广州的事业不会那么顺风顺水。
2015年夏,选宁因肺癌已瘫痪于轮椅上,他请战友文工团的老演员重拍了《长征组歌》,并请了他的一众朋友去广州,名为听红歌,实际上是向大家告别。选宁也邀请了我。我知道选宁请的都是他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密友和同事,都是与之交情很深的一批人,按说轮不上我,所以接到他助手电话时,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选宁见到我依然幽默地一声“飞鞋司令”。离开广州前我给选宁助手发了个短信,大概意思是:我这次才算真正领会到了为什么有人说选宁是我们这些人的“精神领袖”。我感谢他一以贯之地叫我“飞鞋司令”,只有我能从这个称呼中悟出童年时光的美好……助手后来告诉我,选宁听他念了我的短信后落泪了。一年后选宁去世,那规格哀荣备至。唉,相识半生,我对选宁一直是敬而远之,直到他生命的尽头,才切身体会到他对我的友善。
向真,即大名鼎鼎的导演凌子。我们同一年在延安出生,是发小,后来还是初中同学,我们私底下都叫她“牛牛”。听我妈妈说,由于牛牛的母亲有病,所以她是叶帅亲自带大的,应该是叶帅最疼爱的女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