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身体一向健康的我误用锻炼治咳嗽,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患了肺癌 2017年上半年,我在授课时感到喉咙有点不适,所以每天清晨都会在宿舍主动咳一阵,清清嗓子。有一两口痰出来后,嗓子就会清爽舒服,这样持续了几个月。 暑假里,由于天热,晚上使用空调,起床后嗓子干苦,而且感到深部的气管有些痰,就会更用力咳嗽去清嗓子。以前,猛咳一阵后喉咙会感觉舒服些,但在这段时间,即便清晨清了嗓子,白天仍会觉得嗓子难受,喉咙有点痒,时不时会咳嗽一阵。 7月底8月初,咳嗽加剧。我感觉痰多了起来,不仅清晨有,下午和晚上也会有。痰液稀白,与感冒咳嗽的黄色痰液不一样。到了下旬,咳嗽变得不自主,喉咙痒,一痒就想咳,一开口讲话都会先咳一阵。不少人注意到我的咳嗽,催促我去医院看看,但我没在意。除了咳嗽外,一切似乎都正常。 我用加强锻炼来强肺治咳,就冒着夏天的烈日更起劲地去爬山、骑车、跑步和打蓝球。 9月初,咳嗽更厉害了。9月5日,在一个临床医生的英语班课后,我被“拉去”做了胸部CT。结果显示左肺少量积液,右肺疑似炎症改变,心包少量积液。在服用抗菌素左氧氟沙星 一个疗程7天后,我的痰液似有减少,但咳嗽无明显好转。血像白细胞及CRP(C‐反应蛋白,反映急性感染,升高表明有细菌感染)均正常,说明我没有气管炎等急性炎症情况。但CT显示的积液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如果看到别人是这样的情况,我肯定会想到肿瘤,但是当时我绝对不会把它和自己联系起来。 进入10月后,我的咳嗽越来越严重。10月16日,一位医生朋友“强迫”我去看医生,他用自己的手机为我挂好了号。时隔40天,CT显示我左肺积液增加,肺门阴影扩大。血检一系列肿瘤指标都升高,其中主要针对肺癌的癌胚抗原(CEA)高达6倍多 (32.8/5)。虽然肿瘤指标不可用来诊断肿瘤,只可做治疗效果的辅助评价,但高出这么多,一切已无疑问了。我很有可能得了肺癌,而且已有转移了。很可能是癌细胞侵犯了周围的淋巴系统,造成淋巴回流受阻而致心包产生积液。 没想到这几个月里难以消除的咳嗽竟可能是癌性咳嗽! 大意和自信使我失去了早期诊断肺癌的机会。当时如果及时就医,六、七月刚有咳嗽时就去医院检查,做个CT和肿瘤标志物(CEA)检查,我的肺癌或许能得到早期确诊和治疗,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出现。 另外,表面现象也起了蒙蔽作用。我本是个强壮、健康,不抽烟、不喝酒,非常注重锻炼的人,所以我的朋友熟人都认为我只是得了支气管炎或肺炎,连见过的几个资深医生也反复怀疑是肺结核,谁也不曾想到我和肿瘤会有联系。 第二次CT和肿瘤检测指标出来后,我当即告知儿子自己的情况。他泣不成声,批评我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要我立即返回美国诊治。一直在儿子家照看着孙子、孙女的妻子为我订了机票,两日后即起程。 10月19日深夜,我从浦东登机飞旧金山转去梅德福,当天就住进我儿子工作的Asante医院。他是那里的心脏专科医生。梅德福市在美国西海岸的俄勒冈州,是一个只有几万居民的小城,却是周围二十多万人口地区的医疗中心。 第二日凌晨,我做了胸、腹部对照CT。因为那些增高的肿瘤指标首先指向消化道病变,所以除胸部外也要做腹部对照CT,结果排除了胰腺、胃和结直肠肿瘤的可能。 次日,我又被抽取左胸腔积液525毫升,积液中发现肺癌细胞,至此,肺癌确诊。 下一步做了脑部核磁共振,因为肺癌容易向脑转移,结果没有发现脑转移。几日后,我做了全身PET-CT,以确定是否已有其他地方转移,结果显示胸上部双侧淋巴、肺门、肝及右盆腔回肠已有转移。 医生对我胸腔积液中的癌细胞做了分子生物学的检查,以确定肺癌基因变异类型,这对制定治疗计划极为关键。一个多星期后检查结果出来,我患的是肺的非小细胞腺癌。 11月2日,我去了在德州休斯顿的安得森癌症中心,该医院被评为世界最好的癌症中心。血液标本送去做一个称做Guardant360的检测。一个多星期后结果下来,我是RET (Rearranged During Transfection)变异,只占所有肺癌病人的1%~2%。 Guardant360检测能一次在血液标本中测试73个基因的变异情况,被称为“液体活检”。休士顿目前还不能做此检查,要把标本送往加州的Redwood City去做。现在中国的癌症基因检测也很先进,有的检测机构用活检标本一次可测464个基因。 我从网上了解到Keytruda (pembrolizumab,派姆单抗) 是美国FDA近年批准的一线抗体类抗癌药,先后被批准用于治疗晚期黑色素瘤、肺癌和结直肠癌等,据报道疗效都不错,被誉为突破性明星药物。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的黑色素癌转移到脑部后,用了此药,脑部肿块全部消失。 使用Keytruda的指征是肿瘤细胞高度表达PD-L1。我的PD-L1表达水平在90%~100%之间,毫无疑问Keytruda是我的首选药,而针对RET变异的靶向精准治疗是第二选择。当地医生和我商定了治疗方案,并得到安得森癌症中心医生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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