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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6 23:5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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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桥工涛哥 于 2022-4-16 23:54 编辑
离了猪圈 上了汽车
到达大兴安岭满一年后,领导开始安排我们分批享受第一次探亲假,我本打算让其他人先回家,我留到春节以后的最后一批,并向领导提出在安排我探亲之前要派一个人先跟我实习一段时间熟悉业务后我才放心离开。
领导让我自己选人,我就选了唐晓声。他比我小三岁,在我与他姐姐搭伴挑石头时,他还在读书,后来初中毕业后在农场里做家属工,一直在茶叶队(我早年也在茶叶队做过临时工:种茶树、采茶叶、在茶厂操作揉捻机等),与我同到大兴安岭又分在一个连队,他被分在水泥班,工作也不轻松。
平时我俩蛮要好的,他虽然没有养过猪,但总算是种猪试验场出去的人,在我的辅导下肯定会很快胜任的,我也征得了他的同意。
也许是领导早有打算,并没有安排他先探亲,便在春节前半个月调他来到我班。我当然很高兴,心想过年这段时间可以轻松点了。因为猪是天天要张嘴吃食的活口,我一年来都没有休息过一天,而其他人可都是有休息天的哦。我只有夏天的某个星期天向班长请了大半天假,与唐晓声一起坐火车去呼中,到三连(两个连队相距不足 20 公里)看望吴家兄弟和陈小宝,并拖了陈小宝同到照相馆拍了一张合影,准备寄回家乡好让家里亲人放心。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春节过后没几天的一天夜里,快到息灯时间前,我都已经钻进被窝正在看书,刘连长来到后勤班通知我说:“王松涛啊,你明天将养猪这一摊子都交给唐晓声吧,我会另外再派一个小上海(就是年前新来的那批的)做他的助手;你就去机械班向崔班长(汽车司机)报到,做他的徒弟学开车;这是组织对你的培养和信任,你可要好好干哦!”
我是既惊且喜,朗声应道:“是!我一定会好好干。”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学开汽车,而就在这一天,我是既感意外又有点欣喜感恩:既然政治上没有培养前途(虽然听过党课,但极左的大气候不可能吸收我入党),就在技术上培养吧——汽车司机成了我的终生职业。
也因了这个好事,当年的探亲假就推迟了。
原先我们连只有一辆解放牌栏板大货车,有两位司机,崔师傅是机械班长,另一位姓张,比崔师傅年轻些,人们管他叫大张。就在我报到的前一天,又新进了一辆光屁股车,就是只有驾驶室和底盘、没有装货的货厢,我被安排在这辆新车上当助手(就是学徒),崔师傅是我的第一任师傅。
当学徒学的第一课就是烤车,因为大兴安岭属于高寒地区,冬天,汽车发动机油底壳里的机油、变速箱和后桥里的齿轮油都会被冻成半凝固状态(就是很粘稠,无法流动),必须加热烤化了才能启动车辆。
崔师傅又向我讲解为什么我们买的是光屁股车:主要是为了节约成本,当时一辆完整的解放牌卡车售价 17000 元,而光屁股车只要14000 元,我们林区不需要购买木材,桥队工种齐全,自己制作铁制构件、打造车厢都是手拿把掐的。
崔师傅只带了我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只让我摸了一回方向盘。那天下午,他将这光屁股车开到一条没有急弯、陡坡的山间路段,让我坐上驾驶座。
头一次开车就是在积雪的路面上,我心里好紧张,崔师傅坐在旁边,宽慰我不要太紧张,并且伸过左脚来控制油门,让我集中精力把好方向,用中速行驶了约莫七八公里路。
车厢做好安装上了,崔师傅升任副指导员搬到连部去了,就将我连人带车交给了张师傅。这样,张师傅就成了我的第二任师傅,同时上级又调来了刚从部队转业的刘师傅开另一辆车。
做好了车厢自然就要承担运输任务,我除了清早烤车,平时就坐在张师傅旁边观摩,收车回队后将驾驶室内外擦拭干净,放掉散热器和水套里的水以防冻裂(那个年代冻裂发动机缸体是属于重大责任事故的);张师傅也只带了我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也只让我摸了一回方向盘。
那天下午卸完货,张师傅将车开到我们正在施工的碧水大桥下游的呼玛河封冻的冰面上,这里空旷平坦,他就让我在冰河上学习独立驾驶,这回还没有第一回开的路多,就在打算转圈往回开时,也许是方向盘打得太快,也许是冰面太滑,车辆失控,后轮侧滑过量,车头对着河岸驶去,我赶紧停下了,张师傅就没再让我往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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