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立功（连载）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

广鸟

                                  小偷立功一

    传说，大禹治水后，把天下划分为九个州，“州”是中国古代用作划分地理区域的单位。这九州是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从封建社会开始，徐州就是九州之一州，汉文化下的九州，徐州有超过2600多年的建城史。从中国历史中知，大禹治水后建立夏朝，从此中国迈入封建社会，而在之前，应该叫原始社会末期。

    中国的原始社会末期，正是帝尧时期，那时有一个叫彭祖的，在徐州境内建立了大彭氏国，彭祖这个名字，在老百姓中是知名度极高的，不是有“彭祖八百年吗？”彭祖是一个远古时代的人，活了八百年，寿命那么长？不可能，可能的是，彭祖建立的大彭氏国存在了八百年。这大彭氏国在江苏徐州境内，也是徐州境内最早出现的城邑了。

    徐州是一个充盈着“王气”的风水宝地，历来被称之为“帝王将相之乡”，也有“九朝帝王徐州籍”之说，中国的历史上，开国皇帝也就那么的三五十位，徐州一地就占九位？看一下，哪九位？

    西楚霸王项羽，徐州宿迁梧桐巷人；

    汉高祖刘邦，生于徐州市丰县；

    东吴大帝孙权，生于徐州市古邳镇；

    南朝宋武帝刘裕，徐州市铜山区人；

    南唐烈祖李昪，徐州市铜山区人；

    南朝齐太祖萧道成，祖籍徐州兰陵；

    南朝梁武帝萧衍，祖籍徐州兰陵；

    后梁太祖朱温，唐皇唐僖宗赐名朱全忠，砀山午沟里人，砀山历史上曾隶属于徐州；

    明太祖朱元璋，祖籍沛县，沛县是徐州管辖。

    徐州够厉害的了，宁波市地方也不算小了，边上只出过一个蒋总统。

    有一句话叫做“守江必守淮，守淮必守徐”，淮指的是江淮区域，徐是徐州。徐州地处平原，无险可守，历史上还是有名的黄泛区，徐州城市经常被淹。但是，徐州地处中原南北要冲，陇海铁路和津浦铁路在这里交汇而过，进可问鼎中原，退可扼守江淮，也是国民党首都南京的门户，使得徐州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历史上，在徐州这块不大的地方，曾发生过大小战役1000多次，近代一次规模很大的战役叫“徐蚌会战”，也叫“淮海战役”。

    辽沈战役后，淮海战役打响，其实，淮海战役刚打响时，华东野战军最初的目标不大，仅仅只想灭了黄百韬的第七兵团，国民党一看不好，马上把黄百韬兵团撒到徐州东部驻扎，这是徐州的外围防线。同时，徐州剿总又下令让邱清泉的第二兵团、李弥的十三兵团、孙元良的第十六兵团退回到徐州的外围，后来又调来了黄维的第十二兵团，李延年的六兵团，刘汝明的第八兵团，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国民党在徐州囤积了80万国民党精锐，淮海战役做大了，这规模叫做“烧了一桌子菜，来了两桌客人”，小淮海变成了大淮海。

    国民党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徐州，另一方面也在收缩战线，希望80万国军背靠背战斗，避免象辽沈战役那样，被解放军分割、包围、歼灭。这下好了，在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奋力战斗下，历时66天，以伤亡13万人的代价，歼灭国民党军55万，这是一个奇迹，60万打败80万，1948年12月1日，徐州全境解放。

    徐州是解放了，80万的国民党军，也难免留下游兵散勇和后遗症，新徐州的事儿还真不少。解放军打败了80万国民党军，歼灭55万，不是还有25万吗？事儿太多了。

    才解放10天，1948年12月10日，那天晚上冷呀，十点刚过，寒风呼啸，寒气逼人，大街小巷，路断行人，就是马路上的路灯，也是残缺不齐，忽暗忽明的，那时管理徐州社会治安的叫军管会，军管会下也有警卫连。这天晚上，军管会主任傅秋涛约见了一位隐居在徐州的辛亥革命时期的同盟会老人，两人交谈愉悦，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客人告辞。主任叫来警卫连警卫班长刘镜明和战士金见我、司志远，命三人护送客人回家，要确保平安到达。这样的护送任务不是第一次，那时条件艰苦，没有小轿车，都是步行来回。

    刘班长三人把客人送到家后，完成任务了，从寓所走到离马路交叉口不到30米的地方，忽然看到前面一条叫“麻绳巷”的小巷口，探头探脑伸出一个脑袋，这只脑袋，头戴一顶无檐黑色绒线帽，一张脸却是雪白雪白，冷不丁的一看，真要把人吓死。

待续！

桥工涛哥

新故事又开篇了，一段从古到今的引文，引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物，莫非就是那要“立功”的“小偷”？接着往下听......

广鸟

                               小偷立功二
    严寒阴暗的雨天半夜里，从小巷子里突然探出这么一颗脑袋，谁见谁不怕呀，可小刘班长他们有三个人，且人人有佩枪，阳气足着那，二十来岁的才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谁怕谁呀。对面的那只脑袋吓人，可一见三个当兵的过来，忽地一下缩回脑袋，马上隐入小巷。刘镜明警惕性很高，举枪大喝一声：“什么人，不准动！”谁也难保徐州城内没有游兵散勇。
    这都是战争年代养成的经验，金见我和司志远也迅速散开，三人以树木、电线杆为掩护，向小巷子逼近。还没到巷口，一个男子就从小巷子里出来了：“别开枪，我是老百姓。”那人看样子才26、7岁，年青得很那，不知是黑帽子配白面孔，令人害怕，还是他原来就是生得如此的“美貌”，好在三支钢枪在手，这股子正气，令鬼也害怕。
    鬼才喜欢黑咕隆咚的地方，见那男子出来，刘班长三人上前就对他进行搜身，主要是看看他有没有武器，那人身上没别刀和枪。
    “深更半夜的，你在干吗？”小刘问道。
    “兵爷，我就住在附近呀，今天家里养着的一条狗不见了，我是出来找狗的，否则大冷天，谁愿意出门呀。”
    “你既然看见了解放军，为何还要缩回到巷子里去？”
    “兵爷，我刚从漆黑一片的巷子深处出来，一下子被路灯晃花了眼，看见了三位过来，下意识地有点怕，没看清吗。”那个男子再三强调，他不是逃跑，只是在巷子暗处，等听到了喝令声，才认定是碰到了解放军的巡逻人员，于是赶紧露面。
    进城十来天，这样的情况是发生过，也有过误伤事件，刘镜明等三人，看没什么事，就告诉对方，不要到处乱跑，早点回家。刘班长他们也着急要回部队，下半夜他们还有一班岗要站，不能耽误的。
    于是，两拨人分开走，才走了十来米路，刘镜明不经意间地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男子早已不见了，他感到奇怪，那人是来找狗的，刚从巷子里出来，应该到大马路上找才对呀。暗叫声不好，立刻返身跑到巷口一看，那男子还在阴暗角落待着，刘镜明问你为什么还不走，不找你的狗啦？那男子顿显慌乱，忽然拔腿往巷子深处跑去。
    想跑？没门！
    三个后生战士紧追不舍，此人有问题，当兵的一边追一边大喊“站住”。能站住吗，站住了不就给你们抓住了，傻瓜才站住，没有把柄在你们当兵的手里，就不怕解放军开枪。这麻绳巷是一条很长的小胡同，这小胡同在中间还有三道弯，那男子对这条胡同很熟，而且奔跑的速度是相当地惊人那，是的，要命、玩命地跑，不跑等死啊！
    那个男子跑得快，刘班长三人追得也不慢，但人家仗着对地形的熟门熟路，很快与刘镜明三人拉开了距离，小刘急了，不能对老百姓开枪，但对天开枪，发出警告总可以吧。一看班长已开了枪，金见我和司志远也要对那个男子开枪，刘班长不让，因追了一段时间了，三人对黑暗中的小巷也有点适应了，这时，小刘看见了前方有一堵两米左右高的砖墙，哈哈，这是一条“绝壁弄堂”，即“断头巷”、“死胡同”，你跑不了了。
    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个男子好象有夜盲症，刘班长三人都看见了一堵砖墙挡路了，而这个男子在前面非旦没有放慢脚步，反而象百米冲刺那样，速度更快，冲向那道砖墙。好家伙你想自杀？刘镜明再次大喝“站住，举起手来。”黑夜寂静之中，刘班长的喊声惊人，可那男子充耳不听，只管往前飞奔，只看见跑到砖墙前，竟然“噌，噌，噌“几下，踩着墙面蹿了上去。眼看那人要跑掉了，没得商量了，三人举枪射击，谁知，子弹还没到，墙头上没人了。三位从淮海战场上下来的年轻战士不服气了，久经战场，而且这么近距离开枪，三枪都应该弹无虚发的，可一枪都没打到。三人攀上墙头一看，那头是另一条与麻绳巷成直角相连的珠宝巷，这珠宝巷也没有路灯。三人翻下墙到珠宝巷，刘班长经验老到，留下金见我就地守候，小刘与司志远分头搜索，一直搜到大马路上，问了几个路人，都说没见有人从巷子里出来过。
    有点意思了，一个大活人在三个战士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前面没找到，后面有金见我堵着，那么这个男人应该是躲到巷子里哪户居民家中去了。敲门，三个战士不信邪了，一户一户地敲门，一户户把门敲开检查，没有，那男子失踪了。
    司志远说，那个小子跑得那么快，而且翻起墙来一越而过，肯定练过轻功，本事不小，估计应该是一个飞贼，贼骨头。飞贼夜晚在外面转悠，那只有一个目的，偷东西！金见我同意地说道，那个小偷应该已经得手了，否则为什么要在巷口东张西望地，看见我们又缩回到巷里，他一定是把已经偷到手的东西暂时隐藏起来。三人一分析，有道理，马上翻过那堵墙，回到巷口查看。
    由于徐州才解放十来天，社会治安混乱，今天晚上，小巷里，又是吆喝，又是开枪的，哪个居民敢出来凑热闹？所以到现在，小巷里还是没有一个人影。刘镜明三人很快在距巷口七八米的一个弯进去的墙角里，发现了一只长约一尺半，宽尺余的皮箱，小刘上前拎了拎，有些分量，但皮箱是上锁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样，反正是赃物，干脆拎到军管会去。
    回到部队，马上向警卫连长报告，连长用刀撬开箱锁，打开一看，我的娘哇，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家该有的：美制左轮手枪2支，子弹120发，乒乓球大小的美制高爆炸弹而且还是毒气弹12颗，2套解放军军官制服，华野和中野标识各一个，黄金20两，银洋钿100枚，内袋里还有一个信封，信封内有好几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有徐州军管会主要领导：傅秋涛、方毅、冯平、周林、袁也烈、华诚一，更是没想到的是，军管会公安部部长兼徐州市公安局局长唐劲实也在里面。
    看来，皮箱里装的是暗杀对象的照片，和暗杀需用的器材。
待续！

广鸟

                               小偷立功三
    当天深夜，这只皮箱奉军管会主任的命令，送进了公安局长唐劲实的办公室。
    胆大妄为，公安局长是负责抓坏人的，现在竟然也上了黑名单。唐局长是江苏无锡人，初中没毕业就缀学，为了生计，到上海做学徒，到上海有名的“摩登照相馆”学生意，他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对照相是相当的内行。他一看到照片，就断定是由高级照相师级别的行家用旧照片翻拍的，经过精修底片再冲印，其清晰度与原来的底片没什么差别。后来，随着解放战争的持续发展，南京也解放了，抓获了军统特务交待，这些照片果然是军统亭亭照相馆经理李如澍翻拍的。
    唐局长看了皮箱里的货物，又听小刘班长三人的汇报，讲的是夜里送客人回去，在回部队的路上，遭遇了飞贼，飞贼没抓到，倒是搜查到了这么一只皮箱。这皮箱里明摆的是手枪，又是炸弹什么的，告诉局长，这肯定是一起敌特案件。这个唐劲实才在1948年12月4日，带着48名干部到达徐州，当天就接管了徐州市国民党警察局及下属二十个警察所，12月10日，小刘他们案发当日，徐州市新政府的公安局才刚刚挂牌。他也难那，48个干部，有相当一部分同志从未接触过公安工作，对业务不熟，二来，二十个警察所，每一个就算分下去一个干部，人手就去了近一半，要整顿治安，安定民心，面对这样的案子，人手呢？人手在哪里？唐劲实是1938年参加的新四军，10年来，他历任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军法处副处长、淮北行署保卫处副处长、淮北公安局副局长、华中边区公安总局局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公安保卫工作行家。
    那时的公安系统人员配置，一是从部队调人，二是从旧警察局筛选留用，其实，旧时的警察系统内有中共地下党员、地下共青团员，可徐州才刚解放，城市里的“地下”争斗才刚刚开始，中央组织部有“新解放的城市原地下党员不宜公开身份”的规定，这部分同志要保护，不能让他们直接出面参与这起案件的侦查，怎么办？案子是要办的，否则徐州市新政府的主要领导都面临着被国民党特务暗杀的危险，人手呢？唐局长决定留下刘镜明、金见我、司志远三战士，再抽调两名旧警察局中具有进步表现的可靠刑警，共同组建成一个专案组，从他带来的干部中，抽调一个熟悉公安工作的同志担任副组长，唐局长自己任组长。这里还有一层原因，徐州警察系统中的那些地下党员、团员的名单，只有他知道，这些同志中，有一些是具有丰富的刑侦经验的老手，他准备在这些同志中，秘密抽调三位，另行组织一个专为专案组收集信息的情报小组，这秘密小组的人员只有他知道，所以他们也只能对他进行汇报，就这样，唐局长自己担任专案组组长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这样，刘镜明、金见我、司志远三人被唐劲实“扣”下了，他的老部下，原华中边区公安总局侦讯科副科长任求诚让人从热被窝里揪出来，急急忙忙地来到唐局长办公室，局长任命他为专案组副组长，同时，局里用小吉普车，把留用旧警察局的刑警汤铭、林勇天从家里接来，动作好快呀，专案组的架子搭起来了，一说完任务，副组长任求诚说了，时间紧，啥也别说了，马上到麻绳巷查看现场。
    确实，论打仗、冲锋，是刘班长他们在行，在公安工作方面，他们是新兵了。专案组六人冒着凌晨的严寒赶到现场，也就是麻绳巷和珠宝巷，一一看下来，任求诚和汤铭、林勇天三位都有了发现。这个时候，天未大亮，还用手电筒，珠宝巷正对着的麻绳巷那户居民家的墙壁上，有三处明显地被人蹬踩过，从这三处痕迹分析，飞贼是飞过了那堵墙，借助那股冲力，旋即飞上了对面那户居民家的房顶上，当刘镜明三人持枪搜索过来时，飞贼就在房顶上趴着那。厉害了，物体有六面体，上、下、左、右、前、后，飞贼的逃跑路线方向也可以是前赴、后跃、左拐、右奔、有条件的就入地，能上天的不放过，逃命保命是第一位的。这个飞贼也一样，知道自己无论跑得有多快，总是快不过子弹的，知道当兵的会继续向前搜索，他干脆飞上了人家的屋顶，能飞的飞贼，他的轻功好，落在瓦片上也不会发出多大的动静，就这样逃过了三战士的搜索和居民的惊恐。
    任求诚敲开了那户居民的家，说明来意，借了木爬梯爬上房顶查看，果然发现被人踩过的痕迹，一长溜瓦片偏离了原来的位置，飞贼也是一个人，等小刘他们撒走后，他起来活动，身体的重量摆在那里，瓦片就动了，没踩破，也说明他的轻功好。好在，当初刘班长三人同样翻过那堵墙后，留下金见我留在原地警戒把守，这才使得飞贼伏在屋顶上不敢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否则金见我战士的枪也不是吃素的。等小刘两人空手返回，再搜索麻绳巷时，发现了那只皮箱。
    专案组六人只好返回，在市局开了一个分析会，首要的任务调查飞贼其人。
待续！

嘉友（加友）

回顾旧时办案经验，推理故事很精彩。

广鸟

                               小偷立功四
    公安局找线索也是有一套的，唐局长一手抓两个组，第二组是由三个原地下党员的刑警组成的秘密小组，他们是秦世清、张敬祖、柴国柱，这三位恰好同属一个地下党小组，他们都有多年的刑警经验，组长秦世清从1919年起就是刑警了。两个组，一明一暗，互相破案，只对唐局长一人汇报。公安破案有法宝，即每个刑警手头上总有一些耳目、暗线，即专门向认定的刑警“打小报告”，这也叫“包打听”。刑警相互之间不透露，耳目之间从不来往，这叫“虾有虾路，蟹有蟹道”，这两个组里，算起来，有五个刑警都是旧警察，都有耳目和眼线掌控着。
    第一天，唐局长就把组长任求诚叫去，告诉他三条线索：
    第一条线索是秦世清提供的，在徐州西郊七里庄有一位老拳师汪耀先，年轻时练过轻功，还带过几个徒弟，通过他，也许可以知道在徐州地面会轻功的人员情况。此话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相同爱好的人，往往会惺惺相惜，常在一起。
    传来消息，前些日子在金甲街上的胡胜记旅社住进了一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来时口袋空空，连住宿费都要赊帐，最近却是手头阔绰，不但房钱是日日清，还每天让旅社的伙房，天天给他开小灶，有时还请老板、帐房、伙计一同喝酒，这钱的来源有点不清。
    还有一条密报，南门外的莲花寺，前几日来了一个挂单和尚，什么来历不知道，但知道他与莲花寺出身嵩山少林寺的大觉和尚切磋武艺时，技高一筹，据说轻功了得。
    有了这么三条线索，专案组是一条也不能放过，12月11日下午，专案组是兵分三路，同时展开调查。任求诚与金见我去七里庄拜访汪耀先老拳师，汪老先生已76岁，身板挺直结实，精神好得很，说话底气十足。侦查员便装前来，只说前来请教武术方面的问题。聊了片刻，马上引入轻功方面。老拳师说了，这世上轻功是有的，古有杨香武三盗九龙杯，后有燕子李三，这些巨盗没有轻功是作不了案的，扬不了名的。高手是高来高去，低来低走，飞檐走壁是小菜一碟。任求诚请教他，象断头巷那种两米来高的墙头，两步三步蹿上去，算不算是轻功高强了？老拳师嗤之以鼻，说了，这算什么轻功，那一点点高度，我在年轻时就能够一跃而上，根本用不了两步三步蹿上去，这三脚猫功夫，连我最差的徒弟都不及，怎么在江湖上混？
    要转移话题，侦查员有的是办法，一转就转到他的徒弟那里去了，因为没线索，会轻功的都是嫌疑分子。汪老拳师一共收过7个徒弟，都是徐州人，其中4个在抗战中牺牲了，2个去了香港，最小的1个在徐州叫黄奋强，是徐州大力煤球厂的帐房先生。因为国共内战，爆发了淮海战役，煤球厂老板把厂关掉去了上海，随时准备出国，黄奋强工作没了，在做小生意。侦查员问这个小徒弟多少年纪了？老拳师讲40岁了，生肖属鼠的。金见我是一起去的，也见过飞贼，一听心里凉了大半截，昨晚碰到的飞贼才不过30岁，与老拳师的徒弟差上10来岁。任求诚也有此想法，但又一想，昨晚那个飞贼戴着绒线帽子，又压得低，麻绳巷光线又暗，会不会估不准。
    谁家的父母对外人总会夸自己家的儿女有多出色，做师傅的也一样，总想对人夸一夸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有多厉害，多有种，正好，任组长也想着打听黄奋强家住哪了？说着说着，老拳师叹息道，小黄跟我学了7年武术，其中3年学的练的就是轻功，这小子人品好，肯吃苦，本来是可以继承我的衣钵的，没想到天要绝我呀，小黄遭遇了车祸，一条腿废了，瘸了，现在连走路都是一高一低的，还能勉强打打拳活动活动筋骨，可惜轻功是没了……
    武功再好，也不能与奔驶中的汽车相撞，撞它不过的，车祸猛如虎。黄奋强真的是废了轻功？一定要眼见为实，向老拳师讨来了黄奋强的地址，告辞。黄奋强的家址，属于第二区第七派出所，这个派出所就是原来徐州市警察局的第七警察所，解放了，军管会接管了警察局，新的公安局昨天才挂牌，这个第七派出所连牌子都还没有，只能用白纸写上“徐州市公安局第七派出所”，贴在原来的牌子上，整个第七派出所，只有小宋所长是上面派来的，其他警察都是原来老警察，统统都是留用的。
    任求诚和金见我一进派出所，小宋所长马上向任组长敬礼，哟，来的官比所长大，大家纷纷起立向任组长鞠躬，就算行礼了。开门见山，任求诚向大家征求黄奋强的情况，果然有两位旧警察熟悉他，介绍一番，情况与老拳师讲的一样。接下来，请旧警察带路，登门拜访，一见果然是瘸子，瘸子是没办法用轻功了，可惜了老拳师，对自己门下教练出来的徒弟没指望了，轻功一门武术，到了徒弟手里凋零了，好在香港去了两位，但愿在他们手里还能发扬光大。金见我对任求诚悄悄地说了，黄奋强的脸容、口音、腿脚，与昨晚看到的飞贼完全不一样，完了，这一路的线索断了。
    不死心，任求诚与黄师傅聊天，讨论了轻功方面的事，黄奋强讲了，在徐州地面，眼下也就是老拳师师徒会轻功。同时，师父也不允许7个徒儿自己收徒，师父没有开口说再传，按照江湖的规矩，7个徒弟谁也不敢收徒，所以讲，汪老拳师眼下没有徒孙。
    难道整个徐州就再也没有一个会轻功的了？
待续！

广鸟

                                 小偷立功五
    另一路也是两个侦查员，汤铭和司志远去调查“胡胜记旅社”一下子暴富的江湖郎中。旅社老板胡胜介绍，这个郎中叫张道铭，山东济南来徐州已入住七天了，他持有济南市公安局第四分局出具的证明，没这证明还真住不了旅馆。这胡老板开旅馆也有28年了，接待过形形色色的无数过往客，张道铭来住店，他不介意，你住店，我收钱，你到徐州来干吗，我不打听，也与我无干。不过，胡老板与张道铭也真是有缘那，张道铭是快到黄昏时来住店的，当天的住宿费都交不起，连押金都要赊着。胡老板上楼去巡查，下楼梯时不知怎么一回事，脚下一打滑，溜了下来，伤腰了，疼得站不起来。这一摔倒动静大了，使得张道铭和一些旅客纷纷出来查看，看见了，大家也就七手八脚地帮忙，帮他抬上床，张道铭更是伸手给他整骨、推拿、按摩，不一会功夫，胡老板不但能站立了，而且还能小小心心地走两步了。神了，高手在民间那，张道铭返回自己的房间，又拿来三颗药丸，告诉他每天服一颗，睡觉时必须仰卧，三天即可恢复。胡老板只服了一颗，当晚仰躺一夜，早上起来发觉已经全好了。那么好的药丸，也就舍不得吃了，藏了起来，以备今后所需时用。
    神奇的土郎中，神奇的中药丸，中医博大精深，真是的，一味土方要气死名医。百病有百药，只不过千年才出现了一个华佗，这个张道铭估计也是没有行医证，也不可能有处方权，但人家医术精湛，不得不服。胡老板关照帐房先生，免去张道铭的住宿费，一日三餐也是免费供应，另外，胡老板也帮张道铭做起了宣传，向亲朋好友竭力推荐张道铭的医术和药丸，同时，张道铭到外面去摆摊表演武术推销膏药和药丸时，让一个徒弟跟去，帮着敲锣，这种以身说法般地鼓吹，讲张先生医术高明，手到病除，张道铭想不红火也好难。就只那么一天时间，第二天大清早，就有人直奔旅店来找张先生疗伤，张道铭接待过此人后，又到昨天摆摊过的地方想继续摆摊，一看，娘哇，已经有十来个病友在那里等着他上班了。
    第三天开始，病友们说了张先生别出门摆摊了，你今天在这里摆摊，明天在那里设摊，反而让人找不到，干脆就在旅店接诊算了。哈哈，才二天时间，卖“狗皮膏药”的张道铭，变成了坐堂医生，有的家境比较富裕的，干脆请张先生上门出诊，人家另付出诊费。张道铭名气大了去了。昨天，就在昨天，张道铭宣布停诊三天，为啥？药用光了，相当于当兵的有枪没子弹了，做中医的也是医生，给病人看病也得把药用下去。有的中医惯用气功为病人治病，但有几个中医会气功？有的中医精通针灸，但也不是什么病都能用针灸治好的。张道铭必须去购买中药和辅料，进行独门配制。
    从中，侦查员听出了味道，这个张道铭收入一定颇丰。是的，他每天晚餐是自掏腰包，请伙房厨师另买酒菜，必请胡老板和帐房先生一起喝酒，有时还请那个徒弟一起上桌。听了胡老板那么多的介绍和广告宣传般的讲介，侦查员要求当面与张道铭见见面。只一看，这是一个40多岁的彪形大汉，与飞贼长相、年龄、体形不一致，看了他的证明，查了他的行李，没问题，这条线索也到此为止了。
    还好，还有一条线索，林天勇和金见我两人来到南门外莲花寺，调查据说武功很不错的挂单和尚。旧时和尚是没有工资收入的，出门云游全靠化缘，晚上要住宿，就到当地的寺院“挂单”，即要求暂住，天下和尚是一家，一般暂时住是没问题的。侦查员两人以香客的名义进到莲花寺，才到钟楼前，就碰到了一个熟和尚“澄衷”和尚，林天勇原来是国民党徐州市警察局第三刑警组副组长，几年前，为了一起杀人案，曾到过莲花寺，莲花寺出面接待的就是“澄衷”和尚，想不到时过几年，这和尚一眼就看到了熟人。林天勇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听说寺里来了一个武功很好的挂单和尚，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
    “澄衷”告诉侦查员，这个挂单和尚法名大佐，来自山西五台山的宝塔寺，和尚外出，寺院是没有证明介绍信的，但会发度牒，度牒上不写年龄、籍贯，听口音，此和尚有河南和山西口音，估计是河南山西交界处人，年龄大约在30岁上下，是12月2日来莲花寺的，和尚们本着“出家人无家，天下寺庙都是家的”理念，热情接待了他。但寺庙有一规矩，寺庙内不养懒汉，问“大佐”和尚有什么特长，“大佐”回答是武术，莲花寺就安排他承担夜巡工作。
    中国的寺、庙、观、庵有许多出家人，许多人会武功，出名的有少林寺、武当寺，一般的寺院内，也会有一些会武功的和尚，他们一是练武健身，二也是为了保护寺庙安全，莲花寺地处城郊，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寺庙也要自保，所以夜巡是必要的。这莲花寺和尚轮流巡夜的头是大觉和尚，一听来了一个特长是武功的挂单和尚，就有了切磋武功的念头，在全寺百来个和面前，大觉和尚败得太惨了。大觉向大佐一拳打出去，大佐竟然早已闪过，并早已闪到大觉背后将他撂倒在地，大佐和尚的轻功太好了。
    这么一说，两人觉得大佐和尚有作案的条件，他们悄悄地在一边看，这大佐和尚在年龄、身材、面容，都跟昨晚飞贼相似，就问大佐昨晚有否离开过寺院。澄衷叫来大觉和尚，大觉说不上来，因为巡夜值班是分片负责的，7个和尚每一人包一块地盘，大佐负责后殿，倒也一夜平安，没发生过什么事，在巡夜期间，大佐有没有离开过寺院，不知道，也很难说。这莲花寺到城内也不过三里地，凭大佐和尚的轻功本事，来回走一趟用不了多长时间，两人一商量，决定把大佐带到局里去。
    到了公安局，专案组对大佐和尚进行了讯问，大佐说他昨晚分派在后殿夜巡，没有离开过莲花寺，但没有证人，大佐只有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专案组里有刘镜明班长和司志远，昨晚他们都见过飞贼，结论来了，大佐的年龄、身材确实与飞贼很象，但口音与嗓音不象。林天勇等奉命前往莲花寺检查了大佐和尚行李，没有可疑物品，与其他和尚交谈，也没有任何不利于大佐的说法。
    专案组还是暂时把大佐和尚暂时收押，在没有任何确实证据面前，不能放了大佐，这可是目前唯一的一个线索了。
    不，新的线索又来了，唐局长通知任求诚，今晚“飞贼”要现身！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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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偷立功六
    唐局长手上还有一支秘密小组在源源不断地提供情报，讲，前几天，从青岛来了一个身怀飞檐走壁绝技的大盗，此人今晚会去徐州市“远东戏院”看戏。这条消息是有地下党员身份的张敬祖提供的，他是唐局长手上的秘密小组的成员，接到任务，张敬祖就骑着一辆自行车去了天桥。说起天桥，北京也有天桥的，徐州的天桥是说书、唱戏艺人集中的地方，佛教、儒教、道教，走卒、乞丐、小商小贩啥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每天热闹喧嚣，不一会，张敬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是一个偷儿，叫秦老二。
    秦老二40来岁游手好闲，在徐州地面上，他的名气不小，不是他扒窃手段好，而是一扒就被人发现，发现了，就被人打或抓进局子里去，但他有“屡败屡战”的勇气，不过他战绩平平，又是小案，大多是扒窃未遂，所以无论是那个政府执政，都对他没办法，最多关几天了事。这个人扒窃的本事没有，但是做做包打听还是不错的，解放后，他仍然是张敬祖刑警的耳线。今天发现了他，张敬祖又悄悄地跟上了他，知道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又是想趁混乱下手了。张敬祖不动声色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他表演，秦老二手太臭，一伸手又被人发现了，受害人一声喊，围上来几个人，眼看秦老二又要挨揍了，张敬祖上前，掏出证件，为秦老二解了围，顺便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给秦老二交代了任务。
    受人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秦老二知道，今天要是没有张刑警，一顿“拷肉”是逃不掉的，他打听消息是没得话说的，朋友多，人头熟，他七转八转，下午三点钟光景，他透露给张敬祖一条消息：前几天从青岛过来一个姓马的飞贼，27岁，据说是济南“李燕子”李圣五的徒弟，道上有名的“树上飘”，轻功了得，到徐州后还没作过案，他一来，徐州道上的朋友对他是很崇拜的，想拍他的马屁，争相请他吃饭、听书、看戏、逛窑子，看来“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是真的，今晚七点，“树上飘”将应邀前往“远东戏院”看戏，戏名《定军山》，共去四人，坐第九排中间。哈，情报真的很详细。
    专案组同志们来不及吃晚饭了，干脆每人抓了两馒头，边吃边出发。这时戏院还没开始检票，任求诚出示证件，告诉今晚有首长来看戏，他们是为了安保任务来的，仔细查看了现场。是要好好看看现场环境，否则飞贼想跑还怎么抓？
    “树上飘”还真的来了，人那，不能那么飘那么狂，刘镜明等三人，一眼就看出，“树上飘”正是从麻绳巷逃脱的主儿，“敌人”没准备，专案组围了上去，抓捕工作很是顺利。因为徐州刚解放，青岛还没解放那，他从国民党统治区来，有没有敌特的嫌疑呢？这从戏院里逮来的四人一到公安局，唐局长亲自审问。
    “树上飘”招供也很干脆，真名马盼群，回族，山东烟台人，父亲是烟台的拳术好手，精通查拳、谭腿，所以马盼群是有武术功底的。他16岁闯荡江湖到济南，两年后拜李燕子李圣五为师学轻功，才三年，已把师父的轻功武术学会了七八分。他对做飞贼不生疏，因为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李圣五就是个中好手，李燕子不但偷老百姓的，也偷国民党政府官员，甚至连日本人在济南的宪兵队，他都敢进去偷，师父需要帮手了，马盼群就参与，得了赃款后，就去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学徒满师后，马盼群到了烟台，他在李圣五那里既学轻功，又学会做飞贼，同时，师父的果断两字，在他心里扎下了根，即想好了就干。他在烟台一个晚上偷盗了13家富户，偷来的钱财足够开一家公司了，这可是一件大案，警察局发动全体刑警参与破案，马盼群家的一个邻居是干刑警的，他怀疑上了马盼群，幸亏那个刑警的母亲胆小，她想“远亲不如近邻”，千万不要跟老马家结下冤仇，悄悄地告诉了马盼群，马盼群一听，立时慌了，马上给家里留了一张字条，脚底抹油，说是有事去了济南。他前脚刚走，后脚刑警就到了，看他去了济南，马上组织人手到济南去缉拿，谁知折腾了一个多月，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马盼群看风头过了，潜回家，挖出赃款赃物到青岛变卖后，去了秦皇岛，开了一家海产干货商店。
    贼偷只会做飞贼，不懂做生意，只一年的功夫，就把本钱赔了个精光，他决定到济南去，投奔师父李圣五，临走之时，他在秦皇岛一夜做了3起案，偷得的钱财，一部分做路费，一部分留作以后在济南的开销，其中一只碧玉酒壶，准备送给师父做礼物。
    看起来，臭味相投才是真道理，马盼群又去了济南，一只“李燕子”迎来了“树上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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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偷立功七
    李燕子在济南与国民党保密局的特务合伙开了一家粮行，正缺人手，就请马盼群当了一个副经理，马盼群独挡一面做生意是不行的，但做做副手好象是绰绰有余，也没看他动什么脑筋，就把事情办得妥妥的，师父和保密局特务都感到满意，他也打算在副经理位置上继续干下去，然后结婚生子，继承马家香火。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跟不上变化快，国共两党之解放战争，打破了马盼群的美梦，栗裕又打神仙仗了，豫东战役的一把火烧到了王耀武的头上，“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的口号喊得震天响。1948年8月下旬，许世友指挥着14万大军包围了济南城，与李圣五合作的保密局特务突然不知去向，连天不怕地不怕，在日本鬼子那里都敢下手偷盗的李圣五，也是不打招呼，人的影踪都不见了。马盼群见势不妙，“飞鸟各投林”，也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把粮行事务交待给了帐房先生，告诉他，自己去南京避一避，实际上悄悄去了青岛。
    “树上飘”原打算到青岛去投奔他的一个盟友，可到了青岛一打听，这个老兄逃得相当快，老早逃到南方去了，这时，后路也断了，济南解放了。济南解放，除青岛少数据点外，山东省全境解放，并使得华北、华东两大解放区完全连成一片，连王耀武都做了俘虏，马盼群更不敢回到济南去了，到哪去呢？想想还是到徐州去吧，那里还有一个他的把兄弟许鼎，这个许鼎与李圣五也是熟人，主意已定，果断两字也已决定了徐州之行。反正要走了，马盼群想在青岛捞一票再走，于是，四出踩点，看中了三处富商宅第，11月20日，挑一个月黑风高天，“树上飘”连偷三家，钱财一到手，他用事先买好的船票，直接跳上轮船，奔向上海，他的计划是到了上海，再坐火车去徐州，做贼的人，大概率都是心虚的，宁可多兜一点圈子，再到目的地。
    到了上海，当头一棒，马盼群真正知道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他准备上岸时才发现，他的那只装着赃物赃款的旅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贼伯伯碰到了贼爷爷，幸亏随身还藏有一些银洋和几两黄金，还是有足够的经费从上海坐火车去徐州。在青岛的活白干了，偷来的钱财，又被高人转偷走了，看来，这只旅行包被露白过。
    11月29日到达徐州，那个许鼎朋友来接他，可是，马盼群是一步踏勿着，是步步踏勿着，第二晚上，杜聿明带着国民党守军弃城逃走了，12月1日解放军进城，徐州解放了。马盼群心想，命咋那么苦，叫我往哪里逃，不管怎么样，逃跑之前，一定要弄些钱财，这天下，没钱无路可通，没钱办不了任何事。因为要做独脚贼，所以他向许鼎告辞，找个借口，住进了许家附近一家小旅馆。马盼群没有其他特长，只会利用其学来的轻功，行飞檐走壁的行窃技能，经过踩点，他选中了大康街上一家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
    做贼的踩点是很重要的，行窃上要安全，撤退时能便利，12月10日上午，他路过这幢两层楼房时，正好看见一辆黄包车载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少妇在门口停下，少妇手里拎着一只相当精致的彩色藤编提兜，马盼群刚好是站在马路对面，当然也看不清少妇手上兜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少妇刚把车钱付给车夫，要开门，这时，边上一个邻居正好开门出来，与少妇打招呼，只听少妇讲：“我一个人过日子，买这点儿足够了。”看来，提兜里装的是日常生活用品或者是食物一类的东西，但是“我一个人过日子”这上半句的话，让马盼群把这两层小楼选作了在徐州作案的第一个对象，为什么？不是讲，这幢小楼只有一个少妇人吗，不怕，就是被她发现了，也不怕。
    马盼群也顶狡猾的，退掉了许家附近的那家小旅馆，在作案点周边又选了一家“逸群旅馆”，住进后的下午，装作散步，他是把小楼周边的地形看了又看，走了又走，做贼的一定要留好退路，退路还不能只有一条。所以，马盼群对麻绳巷、珠宝巷是相当地熟。徐州入夜了，马盼群先去戏院看了场京剧《四郎探母》，散场后，看时间还早，进了戏院边上的一家小面馆，点了二两酒，一碟牛肉，慢慢地吃，消磨打发时间。十点敲过，他来到了两层小楼前，刚好 ，这一段马路上的路灯坏了，四周黑漆漆的，四下里也没什么动静，加上徐州刚解放，社会治安不稳定，老百姓是不敢出来走夜路的，这些天，徐州几乎每天晚上都是“月黑风高天”，是做贼的大好时机，哦，“树上飘”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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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偷立功八
    唐局长亲自审问“树上飘”，一帮专案组的成员都在一旁静静地听马盼群“讲故事”，许多都是原从部队转到地方上来的小年青战士闻所未闻的事。
    马盼群看四下里没动静，他就攀墙而入，两层楼前有一个20来平方米的小院，我们宁波人叫“明堂”，他一看，小楼底层房门上用的是“司必灵”锁，而且里面是扣上了保险小栓的，说明这个少妇也是为了小心，夜巡后上了保险才上楼休息的。这难不倒惯偷，马盼群是取出医用胶带（橡皮膏），在底层客厅这样的房间窗玻璃上贴了好几条，手掌稍一用力按压，窗玻璃稍无声息地碎裂，打开窗子跳进去，他蹑手蹑脚上楼，卧室的门又是司必灵，试了一下，好，没扣上保险栓，省事。他用铁丝捅开锁舌入室，听鼻息声，知道少妇正在熟睡中。于是，动作要快，先把衣帽架上的那件很贵的狐皮大衣、坤包里的现钞、钥匙拿了，又把床头柜上的手表、首饰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打开三门大橱，就看到了那只精致的小皮箱，一拎，喔，有点分量，沉甸甸的，果断要取走。考虑到手拿皮箱，还要翻墙出去，只好不拿那件狐皮大衣，万一遇到了巡逻队，那可不是好玩的，要拼了命逃跑的，只能“忍痛割爱”了。
    果断行窍，安全返回，要回到自己住的逸群旅馆，路线老早是看好的，离开现场右拐，20 米外就是珠宝巷，从珠宝巷翻过那堵墙，就进了死胡同麻绳巷，出了麻绳巷就是五仙路，穿过五仙路钻进斜对面的那条小巷，巷尽头就是逸群旅馆了。这条路线是最保险的了，多数是行走在小巷黑暗之中，他如此小心谨慎，还是想过五仙路的时候，被送客人返回的刘镜明等三位战士发现了，只好“舍车保帅”弃了皮箱逃命。正如任求诚他们勘察现场时发现判断，“树上飘”从麻绳巷翻墙逃跑时，料定当兵的会穷追，随即从墙上跳下来，又借势飞上了对面那户人家的房顶躲藏起来，他心里还是想着那只好不容易才偷来的小皮箱，皮箱虽小但精致好看，沉甸甸的里面肯定有货，谁知道下面还留着一个拿枪的解放军，他不敢下来，眼看着解放军把小皮箱搜出来，带走了，一晚上白辛苦了。
    还好，惯偷有江湖经验，“鸡蛋不会装在同一只篮子里”，小皮箱掉了，好在还有其它收获，口袋里还有窃来的现金、一块劳力士女表、一条白金项链、一枚钻戒，价值都不菲。不过，想要从徐州撤退到外地谋生去，离他的“创收”目标还差着远那，马盼群还要作案，不想离开徐州，再做几票，没想到第两票还没有踩点，他在戏院里就被抓了。
    不能听一面之词，讯问一结束，任求诚带上侦查员，按照马盼群所讲的行窃路线走了一遍，又到逸群旅馆去了解，得知马盼群是在12月11日晚上午夜时分回到旅馆的。马盼群作案时间是在12月10日夜到12月11日凌晨这段时间，回到公安局后，任组长打电话到两层小楼所在的大康街管辖段派出所，问这两天是不是有人来报过失窃案，派出所讲没有，这就怪了，家里东西被人偷了却不报案，这名少妇立即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毕竟这只小皮箱里的东西，不是一般人应有的。
    接下来，唐局长下令秘密调查那个少妇。专案组是连夜行动，破案动作一定要快，发现了线索不能放过，战机是稍纵即逝的。到了管辖派出所，除了金所长是南下干部，其他人员都是留用旧警察，金所长才来到，对自己管段里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情况不了解，而派出所里关于这个少妇的情况，是一点记录都没有，反映出一个事实是，这个少妇来这里居住的时间不长，这幢两层楼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旧警察局对外来人员是不顾不问的。而专案组直接出面不方便，故叫金所长亲自带人跑一趟。自无二话，金所长带上留用警察老汪前去，一会功夫，带来两个中年妇女，她们是两层小楼的邻居。
    徐州刚解放，还没有组建起居委会组织，这两位中年妇女对小楼的情况也不怎么了解，连少妇姓什么都不知道，平时见面打招呼时，也只不过是“吃啦？”、“买菜啦。”关于这幢房子的主人是谁，她们倒是知道的，是个叫钟正道的南洋华侨，抗战前一年买下小楼，当时小楼已经很破旧了，他把它装修了一下，他住了半年左右时间，抗战爆发，他回南洋了，房子托一个亲戚照看。抗战胜利后，钟先生回到徐州，把小楼转让给了“裕盛米厂”的周老板，前年周老板又转让了，把房子卖给南京一位姓曹的粮食商人，去年9月，曹老板把这个少妇带来，这少妇就一直住在这里，而曹老板会时不时地来徐州这里住上几天。
    这个曹老板是什么人？这个少妇是“外妾？”唐局长说了，这案子不能拖，你们马上到周老板的“裕盛米厂”去，向他了解一下南京的曹老板，因为他们是房子买卖的上下家关系，即使以前不了解，以后也没什么来往，但相互之间肯定会留有地址的。
    “裕盛米厂”周大茂老板与南京粮食商人曹彭顺老早有生意上的往来，关系还不错呢，周老板少年去南京学生意，后来发达了，在南京粮行中小有名气，周大茂老板回徐州发展，而曹老板还是在南京。曹老板在徐州是没有亲戚的，南来北往的，凡是到徐州来，都是周老板接待。前年冬天，曹老板路过徐州，在周老板家住过两天，喝酒时，周老板向他摊苦，讲从钟先生那里买了两层小楼，本想抗战胜利后，房价会上涨，谁知道国共又打起来了，房价不涨反跌。曹老板说了，老弟如果不想把房子搁在手里，那么就原价让给我好了。周老板大喜，请来中人签署了转让文书。
    看来，周老板与曹老板是很熟的，问曹老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周老板讲，曹老板56岁了，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侦查员问，那个少妇又是怎么回事？
    周老板一脸蒙楞：“哪来个少妇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