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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5 15:5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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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广鸟 于 2024-1-5 15:57 编辑
缺半个耳朵的白马十五
红米是食品添加剂,国家认可的,有中药的成分,对人体有帮助,哪有什么问题?问题是,钱雍钧心里想,买的人那么多,闻着的味确实香,买一点吧,让同志们也尝一尝。可那时候,国家困难,石家庄是解放了,但全国还有好多地方都是国民党占领的,象钱雍钧这样级别的干部是没有薪饷的,部队实行供给制,每个月发的那点零用钱,只够买牙膏、肥皂什么的,剩不下几个钱,想买点卤肉吃,不现实。但巧了,钱雍钧现在口袋里真有钱,昨天他刚领来上半年伤残补助金,于是,他也排队了。
很快,亲力亲为,钱雍钧买到了一斤卤肉,买之前感到卤肉很香,一定很好吃,可当他拿到了卤肉,付钱时,却没那股馋劲了,他发现了“新大陆”。他突然发现,卤肉随切随秤随买时,老盛兴的伙计把每一笔生意,都会记下帐目,什么品种,多少分量多少钱。看到这一幕,钱组长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亮点,那个流水帐上会不会也记下了有专案组调查价值的内容呢?他与司徒灵一商量,司徒灵说了,管他呢,查,死马当作活马医,落水者有一根稻草,也会把它当作救命稻草。讲得有点难听,但已经“山穷水尽”了,两人进了店堂。
胖老板一看,啊,两个活菩萨咋又来了?只能点头哈腰地伺候,钱雍钧要求尤胖子把董玉慧被害前两天的卖货流水帐拿出来,他要看一看。这一看,哈,真有不解的地方:1月30日,有一客户一下子买了12斤卤肉。其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要看大饭店冷菜热盆那么多,其中一些冷菜都是外购的,自己制作哪有时间和精力?俺曾经听一卖白斩的说过,有时,饭店向他订购五只白斩鹅,饭店转一下手,价格就上去了。
一下子买12斤卤肉,这可是在刚解放的石家庄市,谁的手笔那么大?钱组长向尤老板请教,尤胖子说了,平时买三斤以上的人就很少,买10斤以上的人,一年也不一定有一回。这是谁买的,出手大,数量多,店铺里一定有印象的。尤胖子说了,不要问伙计了,他们忙,我知道,买主是桥西区“福兴斋”的人,是一天前就来预订的。钱雍钧和司徒灵带走了流水帐本,推着自行车就走。突然,钱想到了一个问题,问司徒灵知不知道这“福兴斋”是一家什么样的馆子,是不是买了红米卤肉去做现成的冷盆给顾客。司徒灵说了,我知道呀,“福兴斋”是石家庄有名的清真馆子。钱雍钧一个激灵,不对,清真馆怎么会让猪肉卤味进入呢,这里有问题。
中国有56个民族,信奉的信仰也有所不同,有信佛教的,有信儒教的,有入道教的,也有相信耶稣教的,当然,少数民族中,信奉伊斯兰教的也不在少数。在祖国大地上,清真馆子也有,宁波就有,在这些清真馆子中,来就餐的人有回族人、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等,他们是绝对不吃猪肉的,所以清真馆是不能有猪肉进门的,那怕顾客自带也不行。现在查出来了,流水帐上明明白白的记载着,1月30日,“福兴斋”派人提前一天预订了12斤由猪肉卤就的卤肉,这是怎么回事,最好马上把他弄弄清楚,嘿嘿,有猫腻了。
做一个优秀的侦查员,什么时候都能来一个为什么,说明想事情想得多而全,看问题看全面。他们直接到桥西分局,请分局派人悄悄地把“福兴斋”的老板请来,“福兴斋”的老板,看是公安局来人,不得不来,他说他也不知道“福兴斋”有人曾经向“老盛兴”预订过12斤卤肉的事,是的,老板不可能统统知道,他只要晓得今年的利润是多少就够了,经营自有下面的人会去办的。没办法呀,人家“福兴斋”的老板不承认,公安局只得又悄悄地把“老盛兴”的尤胖子请来了,这尤胖子也没办法,没完没了了,两人一对质,侦查员发现“福兴斋”的老板没有撒谎,他没有理由撒谎呀,他对买12斤卤肉的事,确实不知情,尤胖子说了,是“福兴斋”的帐房先生马芝祥指派伙计许老奎到“老盛兴”预订的12斤卤肉,因为数量大,所以尤老板清楚得很。
哦,又出来一个马芝祥了,马芝祥是什么人?“福兴斋”老板告诉侦查员,马芝祥是“福兴斋”开张时雇聘的帐房先生,已经在“福兴祥”干了三十年,是一个老员工了。这个马芝祥做人也是真坎坷,早年丧妻,中年丧子,这个儿子还是黄埔军校第一期步兵科学员,在北伐战争中阵亡,孤身一人的马芝祥,无奈之下只好吃、住都在“福兴斋”。钱组长问,这个马芝祥是否与帮会有关系,老板说了,马芝祥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福兴斋”以外的事,是百事不顾不问。那么,马芝祥为什么要去预订12斤卤肉那,如果他想吃卤肉,一个人也吃不了12斤呀?“福兴斋”老板讲不出来了,不可思议,谁也不明白,这12斤卤肉咋回事,清真馆是不用猪肉做就的卤肉的,是人一个人是吃不了那么多卤肉的,那么,这12斤卤肉到哪去了呢?这马芝祥有问题,他也瞒着老板干私活,他也不是一个百事不顾不问的人。
需要了解一下,钱雍钧想了想,还是请“福兴斋”老板出面找马芝祥帐房先生问一下比较好,再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福兴斋”老板也好奇,应承下来,马上去找帐房马先生了解,马芝祥说了,有呀,有这么一回事,是他请伙计许老奎去预订的,数量是12斤,这红米卤肉制作的好,供不应求,早点预约,保证能买到卤肉。老板问马先生,你一个人吃得了?马芝祥说了,卤肉不是他自己吃的,是别人托他买的,因为他跟做红米卤肉的“老盛兴”帐房先生金忠德是老朋友,由马芝祥出面订购卤肉,质量绝对可以保证,价格也能有所优惠,再讲托他买卤肉的他自己的连襟,叫周俊涵,是“顺涵车行”的老板。马芝祥和周俊涵是两连襟,平日里走动也不多,是的,人走茶凉,马先生的老婆早年死了,这亲戚间的亲情也淡化了。不过这两连襟每年还是会见上几面,逢年过节聚一聚,吃顿饭啥的。
至于周俊涵托他买12斤卤肉,这倒是第一次,他也没问那么多卤肉怎么吃,反正第二天,周俊涵是自己到“福兴斋”一手付钱,一手拿了卤肉就走,仅此而言。事情到了这里,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公安局的人也不能管人家吃卤肉,也不能管人家买多少,大家散了。回到了专案组的驻地,大家分析,“老盛兴”每天出售的卤肉有100斤,而致董玉慧死亡的卤肉,充其量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也许就是几两,没人能证明,这致董玉慧死亡的卤肉,就是从这12斤里面割出来的,但好奇心有之,这周俊涵一人能吃那么多卤肉?加上这手里头也没有什么线索呀,干脆,会一会周俊涵。
外围调查很快就来了,从当地派出所和桥西工商股得来信息,周俊涵38岁,是“顺涵车行”老板,说老板,也不大,总共只有七辆黄包车,他靠出租收取租金来养家糊口,从经济角度出发,周俊涵过的日子也不宽裕,可事出有怪了,周俊涵咋一下子买那么多卤肉开荤,他那么有钱呀!哈,周老板没想到买卤肉买出事来了,不晓得细节决定成败呀?拍马屁拍到了这地步,马脚也露出来了。
专案组的人有兴趣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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