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初涉新村 这里的“新村”,不是新建的村庄,而是我第一次进入的村庄。 云山前大队,是距公社东南端最远的一个村庄,离铁道线已很近,我还从没有涉足过,过去是我师傅骑车去的,“分治”之后,这里成了我的“领地”。那天我第一次进入村子,颇费了一些口舌作自我解绍,他们也已知道“老张大块头”有个徒弟,今朝初見,让我阉割了几头雄猪,没有人敢让我阉割雌猪。我的介释与动员还在继续,终于有一个较年轻的社员愿让我阉割他家的猪。我深知这次手术的不寻常意义,它关系到我今后能否在这里立足、关系到我的信誉。我洗了手,刚坐定,那小哥也巳把猪抓来,不料此时,他的老婆风风火火地赶来,一把抽走了我屁股下的凳子,并对着她老公大叫:“你要死哇!你把猪给试验,你不管猪死呀?!”我差奌跌倒,那老公呆在一边,没了主意,周边巳有很多社员围观,我知道我若认了,打退堂鼓,以后我是休想再在这个村庄混迹了,我一时也急了,我摸出身上刚发的二十八元工資,扔给那社员,沉着脸大声说,“今天这个猪如给结死了,我赔!廿八元钱够不够?这个猪我结定了!”(民间把阉割叫“结猪”)那女的,見我如此认真,并巳发火,不吭声了,那男的重新把猪抓来,在周围众人的围观下,我憋着一口气,干凈利落地把那猪给结了。完毕,我缓了口气,对那社员说,“今天就不走了,就在你家吃中饭,下半日,猪好,再走,不好,赔你!” 虽然有些尴尬,我还是在那家坐定喝茶、闲聊,我叮嘱中饭随便。 那女当家的该去准备中饭了,也可能多次去照看她那小猪。中饭时我很淡定,因为自从我会阉割雌猪以来从没有出过差错。饭后我给饭钱,他们死活不肯收。我又去村里转一圈,回来时去瞧了瞧那小猪,見一切正常,也就告辞回公社。我知道,只要那猪正常,我算打开了进入云山大队的大门。 (四)破伤风 山区的唐李张大队来了电活,有一家猪得病,让我出诊。 我到了那家猪栏一看,猪圈很干净,不到三十斤的仔猪侧倒在地上,不能起立,四脚抽动,发出“吱、吱”的叫声,人的进入,使它更加狂燥不安,主人告诉我,这样的症状巳二、三天,並越来越严重。我一看,知是破伤风杆菌毒素引起的肌肉强直,並询问有没有经过阉割?他确认。得破伤风的猪我还没有碰到过,但书本上对此症介绍得很清晣,一般多在猪阉割后几天发生,且雄猪多于雌猪。我巳可确诊猪感染了破伤风杆菌,得这种病的猪,怕光、怕声,肌肉强直,继而嘴不能吞食,死亡率很高。按照相关医治介绍,我首先对猪进行开创清理消毒。破伤风杆菌是厌氧菌,暴露在空气中很难复制扩散,先这样处理,切断了病灶的毒素源,由于猪巳不能自巳进食,接着我输了200CC葡萄糖、维C液,以补充其能量及清洗血液、肌层的毒素,又与那社员一起撬开猪嘴吧,从侧面灌入二个鸡蛋清。鸡蛋清能解毒、补充能量,又容易流入食管进入胃肠。我还嘱咐他遮光、少惊动它,并每天喂二次米汤。这一切我完全照书本上要求让他做的,至于预后,我坦言,凶多吉少!这要看它的造化、看护理了。 其后一些天没消息。那天傍晚,我出诊回来,公社有人将一篓鸡蛋交给我,是唐李张大队一社员上午赶集送来的,说那猪巳好,谢谢我!其实我没有半点医治猪破伤风的经验,所作的处置,完全是照搬照抄的演习,这次成功,纯属偶然,而猪的抗病力、生命力,远比人类強得多。猪得了破伤风,只要处置正确,护理好,完全有希望康复。 我把鸡蛋给了公社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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