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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5 10:0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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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觉民 于 2020-11-15 10:06 编辑
三、生活的转机
应该说,我还是算幸运的。一年半后,大队里要一个半耕半读的老师,我有幸被选中了。但是毕竟是半耕半读,所以每天上半天课,其他时间还是要去地里劳动,一年给一百个工分,虽然不多,但是我已经很满足。学生有大有小,小的仅七八岁,大的有二十四岁。二十来个学生是一班,我教的是拼音和识字。因为满足所以工作得很认真。我在耕读小学大概做了半年多一点时间。白米湾公立小学缺少老师把我叫去了。就这样我在正轨的学校里当上了老师。虽然一年只给三百工分,虽然暑旱假还要去地里劳动,虽然晚上教师要开会学习办公,但这对于我们同在一起的这些知青已经很羡慕了。
随着每年大批知青的支边支农(我大妹在七零年支边黑龙江),我们要回城找工作的念头早就打消了。我在白米湾小学做民办老师一直到七三年三月。这时 宁波市政府在恢复高校招生前发了一个文件——从民办教师中招生,以充实宁波的教育。
可以报名去考师范了。那时候我想都不敢想。因为当时的民办老师很多,我也没什么背景。第一批报名的,我们公社里有十个,经过考试他们都没有考中被退回来了。第二批又将送上去十个,这个时候我心动了,我想去试试看。经过党支部讨论,在贫下中农会上征求意见后,报公社党委批准,5月1号我参加了考试。好运再次降临于我了。经过政治审查,经过语文,政治考试,经过体检,在宁波地区一万多人的报名中,一千多人参加考试,最后只录取三百人中,我被录取了。当五月十号我去报到时,我流着泪悄悄地走了,我怕我的开心会给我的“洋房人”带来伤害。因为我是第一个跳出农村的人!两年多的师范学习真的很用心,因为我很珍惜,我也很需要!
四、教书与退休
按当时毕业分配的原则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竟想不到毕业后我又回到农村去了。七五年八月,我被分配到慈东红心学校当高中语文老师。中专毕业当高中老师有点笑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晚上自编教材,白天上课,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来的。
红心学校依山而建,离我们慈城大概也有十来里路吧,它和白米湾形成了一个三角。学校共有教师十来个都是民办的,唯有我是公办老师。安排给我的宿舍,是牛棚粉刷的,旁边还是牛棚。生活上还是很艰苦。自己烧饭,菜也没地方买,每个礼拜必须翻山越岭回家去拿。不过有三十块五角一月的工资可以拿,经济上再也不用依靠家里了。在红心学校任教三年,由于学校调整布局七八年被并入慈城中学,我任初中语文老师。三十一岁的我结婚了,爱人在宁波市里工作。当有了孩子后,为了解决两地分居的矛盾八四年十月,我调到了宁波酒厂担任职工教育初中语文老师。这是文化大革命后政府给职工补习文化的时机。我也安安心心地在那认真工作着。九一年后企业不景气开始走下坡路,职工教育基本上也结束了。这期间我边工作,边在中央党校读大专班经济管理。之前在慈城中学时我本科的现代汉语已经读了两年多。幸亏有了这些学历和经历,九三年我又考入到江东区的教育系统。这个时候我已经四十七岁了。李惠利小学有二十四个班级,我担任了总务主任,语文老师,校长助手,还有班主任,工作量之大,任务之重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三年里我没有节假日,没有暑寒假,因为疲劳过度我病了,吐血了,两次住院。随着家庭的搬迁和身体的原因,三年后我又调到通途小学(现在的行知实验小学)当时是宁波市最大的小学,有四十个班级,(现在有四十六个班级了),担任语文老师一直到二零零三年十月退休。
返城大潮后,我们这几个“洋房人”也陆陆续续回到了城里,冯宜云进了“老三进”鞋店(去年已逝),徐楚栋进了塑料厂,应叔婉,陈娟娟,叶民荣进了副食店,周根弟进了农村信用合作社,鲁金妹成了镇计生委的公务员(前年已逝),苏娟娟嫁了个残废军人,被照顾安排到杭州半山钢铁厂,曼姐由民办老师转正,可惜是百病缠身,行动困难。他们也都是爷爷奶奶的人了。每年我们总会有两次的相聚机会,去慈城的徐楚栋唱呀,跳呀,说呀,笑呀,犹如当年年轻模样。在退休后我的生活也很充实,除了照顾外孙,还在老年大学学习舞蹈,为年轻人做做义务红娘,至今已成功了四十三对有缘人!
说句良心话,知青支农插队是时代带给我们这代人,甚至是两代人的灾难。但是经历过支青生活的人也确实不怕难苦,这是被逼迫出来的。女儿给我总结了两条:一是妈妈你再有钱也很节约;二是妈妈你是最勤劳最不会享受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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