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麒麟（连载）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

广鸟

                                   玉麒麟十九
    接到电话，汪允鼐与刑警急匆匆地赶了过去，两个发现线索的刑警都守在旅馆门外，他们向汪组长报告：“目标在旅馆二楼7号房内，几分钟前，恰好 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子来找他，已经进去了。”
    经一事，长一智，汪允鼐叫两名刑警到后门去监视，防止那个小子从后门和后窗逃逸，自己带其他刑警进去，同时他记住了艾娜的教训，命令大家注意那家伙万一有武器。是呀，破案是重点，但安全一定要把牢，人民警察因公牺牲的还少吗？细节决定成败。
    进了旅馆，上了二楼，早有茶役迎上前来，一看是公安局的，便问需要相帮吗？
    汪允鼐压低声音问：“7号房间住着什么人？”
    茶役：“一个江西来的古董商人。”
    原来是江西老俵，老一辈的国人都说，江西老俵识宝，这不，眼前就有一个古董商人，就是从江西来的。
    “房间里有几个人？”
    “原先只他一人，刚刚又来了一个，好象是妓女。”
    “你去把门叫开！”
    公安局下的命令，谁敢不听，茶役马上叫开了门，那房主打开门，一脸的不高兴，自己的兴致都给他破坏了，刚要做好事，现在要发火了，可一看茶役后面的刑警，一下子呆住了，没有任何反应，刑警冲进房内，命令两人贴墙站好。搜查立即开始，这房间不大，也好搜，从床下拖出一只皮箱，打开一看，好哇，一箱子古董，有玉兽、玉麒麟、玉蛇，还有其它玉器，好家伙，这品种齐全，比“聚珍斋”里的货还要多。
    汪允鼐对其它玉器不感兴趣，单拿出那只玉麒麟，对于玉文化来讲，汪允鼐不懂，没接触过，但钟爱玉麒麟，因为莫娜丢的就是玉麒麟，他把玉麒麟拿在手里，东看西看，惦了惦，有点分量，玉总是好东西，据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家有一件好玉器，比黄金还贵重，可不知道货真价实，他问了：“不错呀，宝贝，哪个朝代的？”
    江西老俵：“不太晓得。”专门做玉器生意的江西老俵讲不出这只玉麒麟的一二三，谁信那，汪允鼐心里只认对方是个小偷，偷玉麒麟的小偷，现在小偷和玉麒麟就在旅馆7号房间内，被刑警们堵上了。一个刑警上去就要给江西老俵戴上“808”，但一下子被汪允鼐阻止了，他长进了不少，通过这次破案，成熟了许多，想了，这天下之大，难道真的是无奇不有，小偷偷了那么多的玉器，还敢带着来住旅馆，闹不好这是一个倒卖假古董的主。
    汪组长：“来人，快去请聚珍斋老板前来，顺便叫上梁恭善夫妇。”
    是呀，专业的知识，只能请专业的人士来解读，公安局刑警也不是百搭胶。很快，都到齐了，梁老夫妇一看，对，上门兜售的就是这个人，聚珍斋老板上前一看玉麒麟，不是失窃那只，这一堆玉器都是假货，值不了几个钱，贩卖假古董。
    汪允鼐气的呀，只能把江西老俵带回局里，交给相关部门处理。得坐下来好好地总结一下了，专案组六人举行案情分析会，大家对破案以来的工作捋了一下头绪，认为这个案件太神秘了，当初他们去执行的时候太轻敌了。从理论上来讲，失窃的玉麒麟应该还在店堂内的某个人的身上，可都查遍了，楞是没找到，虽说早走掉了来抑仁和那个戴眼镜的先生，可这两位是在莫娜把玉麒麟放进挎包前走掉的。这问题出在哪了，店堂里的人都在，事后屠三爷点拨了，小偷应该是洋人，然而竟然整出假洋人、假荷兰人、假夫妻来了，还是没发现玉麒麟。从实事求是的角度出发，专案组共认：案犯肯定是当时在场的那些中的一个。
    这些人可区分为三拨人：
    第一拨是聚珍斋老板和4个店员，从逻缉来讲，恰恰是这拨人不可能作案的，他们想把聚珍斋的牌子搞砸？祖传的基业不要了？老板长年与古玩打交道，这需要时间学艺，需要经验磨练，哪来功夫学偷技？4个店员在现场都经过了刑警严格的搜查，不可能了。
    第两拨就是当时店堂内的顾客，有4个中国人和2个荷兰洋人，都当场搜了，又带回公安局讯问，都排除了可能。
    第三拨人就是莫娜的团队，失主莫娜先排除了，她的挎包搜看了好几遍，她的身上也无踪影，加之莫娜的财富，不可能为了区区一只玉麒麟而监守自盗，一旦破露，她的脸和她的家族，那不光光是脸面的问题了。剩下的还有翻译和两位英国佬。
    汪允鼐决定先查一下莫娜那个临时翻译陆定骧，他亲自起草一份电报，拍往北京市公安局，请求协助调查陆定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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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麒麟二十
    北京的调查也是需要时间的，专案组继续分析另外两个英国佬。莫娜是用不着报假案的，一是身份摆在那里，两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玉麒麟在她的挎包里失窃了。她的一伙，除了正要求北京公安局帮助调查陆翻译，还有两个英国佬，一个是莫娜的保镖亨利，亨利与莫娜家是世代主仆关系，亨利的父亲也是莫娜父亲的贴身保镖，现在还在莫娜家服务，亨利跟随莫娜也有多年了，如果他有作案动机，在英国、在香港、在聚珍斋门外，有的是机会，专案经过分析，把亨利也排除了，那么只剩下普林斯顿了。
    很快，北京市公安局发来了注明由汪允鼐亲自收的回电，回电称查有陆定骧这个人，简历与自己称的相符，没有发现此人历史上跟任何刑事案件相关的情况。这么说来，基本上就可以排除陆定骧的了，也就是莫娜的团队中，已排除了三个人，留下唯一的一个嫌疑人普林斯顿。一名刑警指出，普林斯顿似乎不合作案的逻缉，那天就是他提出要表示一下他们一行的清白，要求公安同志先搜一搜他们四人，当场是搜了，也确确实实没有搜出赃物。
    但是本地人刑警的浦靖烨表示反对，他觉得普林斯顿主动提出，好象过于殷勤，恰恰就形成了疑点，小浦指出，一个高级的小偷，既然能在一个小小的店堂内，且店堂内还有19个人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把玉麒麟偷走，尽管玉麒麟很小，才十来公分，但他也必然有能力在反搜查的情况下，藏匿好赃物不被发现，我倾向于普林斯顿，这个人很可疑，要重点调查。
    方向确定查普林斯顿，不查也不行了，嫌疑对象只剩下他了。汪允鼐对浦靖烨说：“你想办法把陆定骧悄悄地约出来，我们找个地方跟他再聊一聊。”
    在公安局不远处有一茶楼，三人见了面，陆定骧听说要了解普林斯顿，马上回答：“你们是问普林斯顿吗？他已经离开张家口了。”
    完了，迟了一步。人走了，增加了破案的难度，如果这个案子确实是他做的，天高皇帝远，鸟儿已经飞走了，鱼儿也滑溜地跑了，玉麒麟就是在手，天下之在，什么地方不好蒇，没证据，公安局专案组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他去哪了？”
    “听说他去北京了。”
    “他不是莫娜的朋友吗？怎么半途而废扔下莫娜自己一个人跑了？”
    陆定骧苦笑道：“我就不清楚了，我只不过是莫娜的临时翻译，莫娜到了北京我才与之相识，他们的事，不配我打听，我只有做好翻译工作才是的。”
    汪允鼐：“莫娜小姐丢失了那件玉麒麟后，普林斯顿先生是怎么说的？”
    “莫娜小姐对于这件玉器的丢失很是惋惜，每天都会念叨，说不知道新中国的共产党的警察能否象福尔摩斯那样破案，帮她把玉器追回来。看得出，她不是在肉痛钱，而是因为非常喜欢那个玉麒麟，每当莫娜小姐念叨时，普林斯顿先生总会安慰她。”
    “陆先生，你是否知道他们是怎么相识的？”
    “噢！普林斯先生是莫娜小姐表兄的一位朋友，他长期住在香港，听说是做西药的。这次莫娜小姐的中国行，是从香港入内地的，在英国伦敦起飞到香港时，她的表兄就打电话通知普林斯顿，让其在香港对莫娜多以关照。普林斯顿在接待莫娜时，不知怎么的，也动了到大陆旅行一趟的念头。他刚一说完，莫娜小姐就说好呀，并说旅行费由她承担，就这样，普林斯顿先生就陪莫娜小姐一起来了。”
    这么说来，普林斯顿只是莫娜小姐表兄的朋友，与莫娜小姐才是萍水相逢，不是老朋友。如果是普林斯顿作案，作案动机不会顾及私人朋友友谊了，普林斯与莫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陆定骧说了，普林斯顿是昨天下午离开张家口前往北京的，听亨利讲，他很快还要回来，继续陪莫娜小姐，一直不予考虑返程回香港。据说，普林斯顿此次来大陆，还兼考察大陆的西药市场。
    送走陆定骧后，专案组分析，普林斯顿有可能到北京销赃去了，理由是，莫娜一行早晚是要回香港去的，要想把玉麒麟带到香港，必须经过中国海关审批，目前玉麒麟这样的玉器通关出口是允许的，但问题是，张家口丢失了玉麒麟，通知了海关查扣，万一在海关被查了出来，普林斯顿真面目也暴露无遗了。至于普林斯还会不会再回来，谁信那，他也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先回香港，当莫娜再到香港时，他还可以再献殷勤的。汪允鼐马上电话联系广州、北京、上海三处边检，请他们注意普林斯顿这样的一个香港人，并用传真发过去了普林斯顿的护照照片，如果他出境，务必先扣下来。
    重点有嫌疑的普林斯顿脱离了刑警的视线去北京了，破案系数增大，汪允鼐向班主任刘大遂汇报，请求省厅出面，联络北京、广州、上海三处边境口岸，通报上述情况。刘大遂马上亲自办，一个小时不到，全部解决问题。
    北京很大，普林斯顿会到哪里去？专案组同志分析，普林斯顿初次来北京和张家口，应该是比较生疏，如果他真的是去销赃，去北京之前，有可能会给北京一些古玩店打电话，先摸一下行情和套路。那么不妨到邮电局去调查一下，是否有这样的一个人，来打过北京的长途。
    嘿，还真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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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麒麟二十一
    解放初，不要讲张家口电讯、通讯不发达，不象现在是人手一只手机。那时打长途电话只能上邮电局，当然，象有钱的莫娜小姐住的大宾馆里，也是有条件打长途电话的，可谅普林斯顿也不敢那，于是，就溜到邮电局偷偷地打电话，这才叫保险。汪组长派了两名刑警到邮电局访查，果然，是有那么一位长得与普林斯顿差不多的老外，前天和昨天都去了，挂过北京的长途。你是怎么知道他挂的长途是打到北京去的？按照当时的规矩，打长途电话时，必须先填写登记单子，然后由邮电局根据登记单子上的内容呼线，线路还不是直接可以接通的，要转一下的，接通了，会有人喊“××××先生，你到几号电话亭去通话！”这套程序下来，少说得二十多分钟。
    邮电局工作人员对公安局的同志讲，这是他填写的两份单子，因为他中文不好，除了签名是用英文，其余的，都是工作人员帮他代写的，按普林斯顿生硬蹩脚的中国话，工作人员知道了他要打到北京古玩铺去，北京两家著名的古玩铺“韵古斋”和“悦雅堂”，还是工作人员从电话薄上给他临时找的，但普林斯顿进入了电话亭，因为是关着门的，而且是用英语讲的，说了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就够了，普林斯顿的嫌疑更大了，汪允鼐知道他还在北京，再长的手也够不着他，他马上去向上级领导汇报。刘大遂就是他的上级领导，警干班的班主任，汪允鼐说了，我要带着专案组人员赶紧去北京，否则要来不及了。班主任说，没问题，与省厅领导通了电话，马上拨给专案组出差的费用，同时以省公安厅的名义出具公函，以便必要时可向北京公安局讨救兵求协助。
    一查张家口市至北京的火车车次，坏了，还得三个小时，时不待人那，战机稍纵即逝，火烧眉毛了，自己想办法吧。张家口市到北京自驾的话，约193公里，如果那时有高速公路的话，也就两小时车程。汪允鼐打电话到军区熟人处打听，对方说，刚好，有一辆军用卡车去北京，顺路，捎上吧！难得坐一次军用卡车。1969年那时光，俺到黑龙江插队落户，那时候的长途公交车，用的还是解放牌大卡车，没有大巴，一路风驰电鸣，一路灰尘，没有一个座位。
    到了北京，马上在前门大街的“弘阳旅馆”登记住宿，留下浦靖烨在帐房值班做汇总，其余兵分两路，一路到“韵古斋”，另一拨到“悦雅堂”，到这两家古玩店，一是了解普林斯顿去过没有，估计是去摸行情的，不会在这两铺出售玉麒麟，会到其他古玩铺出售，每一位刑警分头走访北京的大大小小古玩店，追寻线索，并通知古玩店老板，如果有一个象普林斯顿这样老外来卖玉器的话，请电话通知“弘阳旅馆”，那里会有人接电话的。
    是的，普林斯顿住在北京什么地方，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北京太大了，一家一家旅馆、招待所的找，得多少人力？不行，先找古玩店，古玩店好找一些。北京古玩最大的市场就是琉璃厂大街，它座落在北京和平门外，是北京一条相当有名气的文化街。清朝时，实施满汉分离，汉族的官员多住在和平门外，当时全国各地来北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人，也集中住在这里，毕竟三年一大考，能考中进士的才300人，许多名落逊山的考生，回家时，嫌行李重，把随身带来的书籍、笔墨纸砚在这里卖掉，因而琉璃厂大街出售古玩的比较多，很多外地游客到了北京也喜欢来淘宝。800米长的琉璃厂大街，这次是专案组重点寻找的地方。
    “韵古斋”和“悦雅堂”好找，这两店铺讲，是有一个没报姓名的老外男子来打听过玉器的情况，不过他既没买，也没讲他有货要出手，只是看了柜台里一些玉器，打听一下价格，不一会悄无声息地走了。显然，他是来摸行情的，如果他就是普林斯顿，应该知道玉麒麟买进的价格是1.38亿旧币人民币，但每一对买卖双方，讨价还价的本事都是不同的，而且买进的东西，你如果想卖掉，对不起，非得打个七折八五扣不可，不信？你去天一广场买一些黄金首饰来看看，买进价与卖还给店铺价，完全不一样。今天你提出新车宝马牌的，可一下子手头紧，想卖掉换钱，把车开进二手车市场，价格一下子跌得让人心惊肉跳。普林斯顿应该知道这一套，他到北京来适应一下，从这两家古玩店里一逛，心中有数了，出售应该在其他店铺，在哪？找呗！如果玉麒麟已经出售了，找回赃物，如果发现有人来兜售玉麒麟，先把他稳住，打电话通知“弘阳旅馆”，那里清靖烨刑警在。
    当天，每一个人都只走了几家店铺，天就黑了，是的，到北京已经比较迟了，刑警们回到旅馆，一汇总，都是闷闷不乐，出师不利，哪有那么好破案的，这次真的是来历练历练了。第二天一大早，简单早饭后，大家又分头外出，约好下午五点在天安门前会合。汪允鼐自己一人，这天跑了十来家古玩店，这古玩店真的多，看了一家，也可以打听其它古玩店在什么地方，费了不少口舌，累坏了双脚，什么线索都没有，寄希望于另外四位刑警了。
    下午四点五十分，汪允鼐赶到天安门，一看，浦靖烨和另外三位刑警已在那里了，每一个人的神情不愉快，显然，没好消息，加上汪允鼐自己，也是一个样小，白板。汪上前，默默地为每一个刑警发了一支香烟，还没点上火，最后一位刑警顾长熙匆匆忙忙地跑来了，这是一个才23岁的胖乎乎小伙子，他是1945年入的伍，在部队已是连副了，到了公安局，准备让他任股长，就送进警干班来培训。
    汪允鼐从他脸上看不出有啥端倪，谁知：“汪老师，我找到赃物了！”
    “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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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麒麟二十二
    一听查到玉麒麟了，五位专案组的刑警，仿佛血压“噌”地一下上升了：“什么？查到了？真的？”
    这个小胖子立功了，胖，微胖，福相，也是福将。
    顾长熙点点头：“是的，查到了，就在琉璃厂那边的一家叫”通宝阁“的小古玩铺子里。”
    阿弥陀佛，总算有眉目了，如释重负，有了赃物，还怕小偷逃到天上去，有了玉麒麟，也好向莫娜有个交代了，有了结果，这军令状虽然过期了，也能划上句号了，也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有人借机再用黄金荣弟子的名义整一下自己，怕呀！对不起，就算破案有功了，日后到了文化大革命，汪允鼐还得剥一层皮。
    这个顾长熙分工查访的地方是琉璃厂一带，那里有许多古玩店铺，当然也有很多跳蚤地摊，出售的古玩真的是五花八门，许多人到了这里能一饱眼福，可对不起，地摊货里有相当多的假货、赝品，想寻宝捡漏，没有一点眼力见，那还真的要被人坑一把。琉璃厂大街形成于清朝年间，是许多上不了皇榜的举子们大抛书籍和文房四宝的地方，在清朝灭亡前后，败家的贵族纨绔子弟，也会把家中珍藏的玩意儿拿出来换取生活必需品，渐渐地，这里成了收购和买卖传统文化的中心，想好好地逛一逛，没有几天时间下不来。可顾长熙不是来逛的，他的目标是查访莫娜丢失的玉麒麟，他知道，这玉麒麟不可能在地摊上出现，地摊上的玉器价格相对比较便宜，好货都在柜台里面藏着那。到了琉璃厂大街，小胖子连走了17家古玩店，这可把小胖子累出了一身又一身的臭汗，人过于胖了也不行，行动受阻。
    前面16家，一点收获都没有，可任务在身，心不由已，他已经是心灰意冷，两条腿好象是灌了铅，迈不动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饭点也快到了，回吧，到天安门集合点去会战友们。走到一条小巷子口时，老天有意那，咋的，小胖子发觉解放鞋的鞋带松了，就蹲下来系鞋带，一蹲下，哎，这条小巷子里也有一家古玩铺，已经走到这里了，何不进去看一看，不在乎多走这几步路，说不定“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也该顾长熙做福将，这家古玩铺真的有货。
    古玩铺有一招牌，上书“通宝斋”，门面不大，店堂里坐着老板，这老板看来人有福相，肥头大耳，西装革履，认定是一个纨绔子弟，寻思小胖子不是来淘古玩的，就是来出售家里收藏的。是的，小胖子他们是穿着便衣来北京出差的。找上门来的买卖，谁都不会往外推，老板连忙起身，让店员送上香烟，泡上龙井茶，然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问需要购买什么样的古玩？
    顾长熙不抱什么希望了，已经走访了那么多古玩店铺，玉麒麟影踪都没发现，他有口无心地问道：“我想给家父选一样可以作为生日礼品的东西，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老板总挑好话说：“少爷想要什么？”你看看，少爷都叫上了。
    “我也不清楚，选一件可以作为寿礼的就可以。”
    “少爷，令尊大人属相是什么？”
    顾长熙：“属马，怎么的，有讲究？你这里有马的玩意儿。”父亲属马这一点讲的是真话。
    “少爷你真来对了，敞号正好有一件西汉铜马，好看，您想瞧瞧吗？”
    “青铜器？我不要，家父五行忌金，不妥，你这里有其他质地的马吗？玉拉、玛瑙拉都可以，或者上好的水晶。”什么话，尽是调理人家了，不买东西，就胡乱点拨。
    顾长熙还是有点长识的，知道五行忌金，什么是五行？五行的概念始于中国古老的一书叫《尚书》，它用自然界很常见的五种物质材料金、木、水、火、土，作为认识世界的基本方式，古人认为：金代表敛聚、木代表曲直、水代表浸润、火代表炎热、土代表生化，中国哲学家用五行理论来说明世界万物的形成及相互关系，这五种自然界材料，有相生又相克，既相互帮助，相互促进，又相互克制。
    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相克：木克土、火克金、土克水、金克木、水克火。
    五行忌金指的是一个人的八字五行中，缺木或者叫少木，金克不了木，使五行不平衡，这种情况下，该人在日常生活中尽量少接触金元素。当然不信则无，权当一笑而言。
    五行是中国的命理学，天生的，后天无法改变，当然了在科学上有争议。如国民党军统戴笠，下属简称戴老板，算命的告诉他“五行缺水”，戴问有何解法，算命的胡解，戴笠把自己的原名叫戴春生改为戴笠、戴雨农，“笠”下雨天农民戴的避雨帽子。戴笠一生用过许多假名字，几乎都与水有关，结果在雷暴大雨天，飞机失事，滚落在南京的岱山湖边。
    这就是国民党军统中有名的“戴机撞岱山，雨农死雨中”。
    五行缺什么，无法弥补，天定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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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麒麟二十三
    古玩店老板总想把每一个进店的顾客都拉住，让他们多多少少买一点去，谁不想发财，哪个不想钱多？老板对小胖子说了：“其它质地的马，本店倒是暂时没有，不过，有一件比马更加有趣的玉器，不知少爷感兴趣否？”
    能进古玩店淘宝的人，兜里肯定有钱，象农民阿哥是绝对不会进这样的店，买不起呀！听老板这么一说，顾长熙的血压开始上来了，是不是运气来了，能找到玉麒麟，少说也得给我评个三等功：“什么玉器？”
    “少爷，我们真是有缘份那，刚好，我这里新收进一件好玉器，是一匹玉麒麟。”
    顾长熙强迫自己保持镇静，假装不解地问什么叫麒麟？跟马有什么关系？这老板看胖小子不懂玉麒麟，就感觉好办，吹开了，说麒麟其实就是古时神话中神仙坐的坐骑，自古以来麒麟一向被称为“祥瑞之兽”，能用玉做成玉麒麟是很难得等等。
    小胖子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吗？除了玉麒麟，还有其他可以作为寿仪的好东西吗？”
    老板极力推荐玉麒麟，他当然想早点脱手赚钱：“没有比这件更好的了，我敢说，全北京再也找不出第二件如此美的玉麒麟。”
    “那就拿出来见见吧。”
    老板走进后面的帐房中，取出一只木盒，慢慢地打开，小胖子也不知道，这只木盒是不是莫娜的那只木盒，但老板把木盒打开朝向他时，顾长熙的眼睛瞪大了，这不是聚珍斋老板讲过的那只玉麒麟吗，它的特点就是一对眼睛，组长讲过多次，错不了，肯定是这只。马上、立刻，顾胖子与老板谈起了价格，交易双方是有权讨价还价的，这就是水平问题了，小胖子意不在收购，也不会买什么玉器，反正只要表示出诚意就行，最后以8000万元旧币成交。
    “老板，我没带支票，身边也没那么多现金，这样吧，我先付些定金，让我回家取支票来咋样，交了定金，你可不能一女嫁两夫了。”
    胖子哪来支票和现金，先唬住老板再说，他脱下自己手上戴的戒指交给老板，叫老板出具一张收据，以三天为约，过了三天不来买玉麒麟，这只戒指就归老板所有了。好，一切都OK了，顾长熙顾不上自己的一双脚走不动了，脱离了老板的视线后，小胖子竟然开始长跑起来，孰轻孰重，顾长熙是明白的。
    汪允鼐听了小胖子这么一说，大喜可望，找到了，总算找到了，可马上又忧心忡忡起来：“会不会是另一只玉麒麟？莫娜买的玉麒麟是1.38万元，这里怎么贱卖到8000万元，差了那么多？”
    顾长熙摇摇头：“我是看了又看，错不了，尤其是那一对眼睛，的确是用原来玉石材料上的两点白点雕琢出来的。不会是另外一只。”
    “小浦，你快点往张家口聚珍斋打电话，请老板派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店员来北京，去琉璃厂大街通宝斋认一认。”
    哈，聚珍斋的老板一接到电话，立刻，马上，亲自带上一个老一点的店员，直奔北京的通宝斋，他们也想早点破案，一还聚珍斋的清白，两解每天的提心吊胆，有家也回不了，谁知道公安局什么时候要传讯。第二天上午，顾长熙带上聚珍斋老板和店员来到通宝斋，请对方拿出玉麒麟，假装让请来的人帮助掌个眼，聚珍斋的老板和店员，一眼就认定，好家伙，忙来忙去都是为了你呀，原来你在这里待着那，马上点头表示是好东西。
    聚珍斋老板的点头就是一个信号，门外的汪允鼐几人看到了，便走进通宝斋，亮出派司：“不瞒你们说，我们是张家口市警察，贵号的这件玉器，真是我们要找的赃物。”
    完了，所谓赃物，在破案之际往往是要被没收的，通宝斋的老板也怕了：“我不知赃物，警察同志，你们有没有搞错？”
    汪允鼐指了指聚珍斋老板两位：“这是你们的同行，你听一听他们是怎样说的。”
    聚珍斋老板掏出一张名片，通宝斋老板一瞟：“哦，是聚珍斋，我知道。”
    看来，聚珍斋的名气是大，那么就好办了，汪允鼐：“知道就好，现在请你说一下，这件玉麒麟是怎么到了你的手里的。”
    通宝斋的老板说，是昨天下午一个老外卖给他的，通宝斋的老板做玉器生意是半路出家，功夫不到家，他也不知道这件玉器是稀罕之物，杀的价只给了8000万，老外还想往上抬，老板不同意，老外估计也想早点售出，最后以这个价成交了。祥细一问老外长得啥样，一比较，明白了，就是普林斯顿。
    汪允鼐出具了收条，告诉老板，此物我们必须带回，等追到了赃款还给他8000万。还能咋办？老板肉痛呀！但事还未了，通宝斋老板是该案唯一的一个证人，专案组把他请到了住宿的旅馆，一回到弘阳旅馆，汪允鼐马上给班主任刘大遂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告诉玉麒麟已经找到了，但普林斯顿没找到，要求刘大遂关注一下陆定骧，如果普林斯顿回到张家口了，陆定骧一定知道。
    刘大遂听到赃物已追回，大喜，立即表扬了专案组，并表示马上派人去了解普林斯顿是否返回了张家口，一有消息马上通报。还没等汪允鼐他们动身回张家口，班主任刘大遂中午就打电话给汪允鼐，讲普林斯顿已到张家口，与莫娜一行汇合，普林斯顿今天中午在武城街“通城酒家”请莫娜等人吃饭，好呀，有钱了，阔了，能请吃大餐了。于是，汪允鼐下令立刻返回。
    华灯初上，张家口市有好戏。
待续！

广鸟

                                 玉麒麟二十四
    运气好，不负使命，汪允鼐一行专案组到达张家口时，夜灯开始点亮了，人困马乏的，但一行人马是马不停蹄地赶到莫娜一行住宿的旅馆。这是一家大酒店，内设餐厅，莫娜一行正在里面用餐，汪允鼐命令大家在外面等。探头一看他们吃完了，汪允鼐自己一人先慢慢地踱入，来到普林斯顿的面前，他告诉普林斯顿，自己是警察，请看证件。普林斯顿预感大事不妙，故作镇定看了一下证件：“敢问汪先生，有何事情？”
    汪允鼐递过去一张白纸：“这是一张传讯凭证，我现在依法传讯你，请你跟我去一趟公安局。”
    普林斯脸色大变：“干什么？你有什么权力对我这个遵守法律的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的公民采取传讯措施？”他的英语说得很快，使英语水平一般的汪允鼐听得很艰难，他让边上的陆定骧翻译一下，翻译后，汪笑了，你还遵纪守法吗？要不要让北京那边琉璃厂的通宝斋老板与你见见面？
    里边一吵，外面的刑警早已按耐不住了，带着通宝斋、聚珍斋的老板，统统进来了，莫娜一行一看，聚珍斋的老板是认识的，众人一亮相，普林斯顿一脸惨白，莫娜是大为失惊，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普林斯顿的手连连问道：“普林斯顿先生，难道玉麒麟失窃真的跟你有关？”
    在证人证物面前，普林斯顿低下了头，并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无话可说了，完了！
    公安局内，汪允鼐请来刘大遂，让班主任亲自来主持讯问，普林斯顿知道无路可走了，于是一一坦白交待：
    原来，普林斯顿出身于一个魔术师，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技艺高超的扒手，是呀，魔术师加扒手，谁吃得落？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人家东西和钱偷来了。普林斯顿是在香港、澳门、东南亚几个国家出没，他悠闲地旅游并作案着，他舒适地生活着并择机行窃着，生活奢侈，吃喝嫖赌，胡乱花钱，他又广交朋友，请客喝酒，挥金如土，不计后果，挥霍无度，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一年前，莫娜的表兄从英国伦敦到香港旅游，巧了，遇到了普林斯顿，普林斯顿以同乡名义与他相识交了朋友，这次莫娜来大陆，表兄打电话来关照普林斯顿接待一下。刚好这一阵普林斯顿牌风不顺，赌博是连连败北，输得太惨了，想翻身也没本钱了，想偷窃下手，却被香港警务处刑事部盯得紧紧的，他有苦说不出。他还向朋友借了一屁债，正愁拿什么还呢。嘿，数学不好，到现在为止，还是弄不清楚一屁股债是多少？
    身体各部位，屁股是绝对受到保护的，除了上厕所大解，屁股一直来躲在裤子里面，长裤不够，裤衩加凑，故尔屁股永远是黑嫩雪白。
    屁股从不“出头露面”，这是万万不敢的，屁股要是“出头露面”了，那叫春光泄露。屁股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不参与是非之争，看不惯的，绝对不看，听不惯的，绝对不听，不搬弄是非，不胡搅蛮缠，有意见实才憋不住了，仅仅以放气表示抗议。
    身体各部位，真的是各司其职，有管看的，有管吃的，有管听的，当然也有管吸气出气的。眼睛顶多被加了一副眼镜进行保护，耳朵搞不好还要兼职架眼镜、戴口罩，嘴巴用来吃香的喝辣的，可也架不住“病从口入”。这眼睛、嘴巴、耳朵、鼻子也太娇贵了，动不动就上医院，可人家屁股就是实在，那怕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来一个“屁股拷肉”，也顶多喔哟、喔哟两句，揉一揉就完事，可上面那几位就医了，倒霉的还是屁股，要打屁股针。
    屁股是用来坐的，坐有坐的好处，坐的位置好，那叫肥缺，不是有人被叫“局坐”、“军坐”、“处坐”的。叫头的也有，但没听说过叫“军头”、“局头”、“处头”的，他的那个头，是屁股决定的，所以屁股比脑袋重要多了。屁股决定脑袋，坐得好了，才有相应的思维和行动。
    据说有一年，一奸商外出回家，刚好老婆与人偷情，被当场捉奸在床。奸夫讨饶，行，拿100两纹银私了，奸夫讲目前身边没带那么多银子，商人也不讲情面，取了一枚针，直接在那人屁股上刺下欠条。奸夫回家不敢对其老婆坦白，赖帐，没有，商人告上衙门，讲奸夫欠他一屁股债，县官老爷令脱下他的裤子一查，真的，欠条在屁股上刺着那。于是，欠了一屁股债由此而来。
    一屁股债是多少，说不清楚，可以是100两银子，也可能欠了一万元，是一个模糊的数字，只能说很多。为什么是屁股欠债呢，而不是双手双脚欠的债？咳，有时欠下的债实才还不出了，债主上门讨债，还不出，逃呗，逃的方向，屁股永远是朝着债主的，于是，这债就算是屁股欠下的了。
    屁股也真委屈呀，吃吃喝喝没他的份，拉撒却成了专责，只有拿出去“出口“的份。主人把大把的钱花在面部美容上，拉个双眼皮，耳朵挂吊坠，鼻上金丝镜，嘴巴抹口红，烫发象只金丝猴，双手套满金和钻，就连脚脖上还有那么一只脚链，可人家屁股啥都没有，还弄了个一屁股债背背，冤那！
    正在普林斯顿一愁莫解之时，莫娜来了，有了一个解脱的机会，就陪同莫娜来大陆，反正一切费用都由莫娜提供。一开始，普林斯顿还没有对莫娜要下手的思想准备，这是朋友的表妹，而且“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直到看见了玉麒麟，他两眼发光，贼心陡起，立即决定下手。他的手法确实妙不可言，魔术加扒手，谁都没看到他是如何作案的，反正才刚装入挎包内的小木盒就到了普林斯顿的手里，戏法一变就装进了口袋中。他没有料到的是，莫娜那么快就发现了玉麒麟没了，只好大家一起“关”在店堂内，等刑警赶到，莫娜一行先行搜查，他为了表示清白，运用魔术手法，竟然将还藏在风衣内的赃物，瞒过了众人之法眼，成功地逃过了一劫。
    东西是到手了，普林斯顿还是感觉自己做事草率了，这只玉麒麟怎么才能带出境呢？万一出境时，边检人员对他进行严格检查，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处理玉麒麟最简单的办法是一扔了之，可又心有不甘。最终想到了去北京把赃物售掉，没想到，此一举，真的毁了自己。莫娜拿回了自己的玉麒麟，高兴得不得了，一听窃贼正是自己从香港带来大陆的，她所信任的好朋友时，惊得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半晌才说：“上帝那，只有上帝才知道谁能做朋友！”
    是的，人民日报说得好：
    烂泥烂得好好的，一定要给它扶上墙？
    咸鱼躺得好好的，非要给它翻个身？
    克制自己去纠正别人的欲望，成人的世界只有筛选，没有教育。
    自己不醒悟，他人如何渡？
    自己若醒悟，何须他人渡！
    结束！

桥工涛哥

楼主故事写得真好！尤其是对“一屁股债”的引申诠释，既幽默、又精彩！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