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胆发育 老了,过去的事反而记忆犹新,记得1969年10月14日半夜到达的黑龙江插队落户的生产队,离过年的春节2月17日,只有四个月了。不回家探亲了吧,回一次宁波,单趟火车票也要40多元钱,插队的知青探亲没能报销路费的,来回更费钱,没钱,我们小队11位知青商定,第一年就不回家了,回不起。 我所在的村庄,不靠山,没挨岭,不出产木柴,大伙买不起煤,农民家中烧菜做饭用的燃料,全凭每年八月份下草甸子里去打草,打下的草都码起来,到了寒冬腊月河沟结冰了,再赶着马车去运回来,一整年灶洞里烧的,可都是长茅草。我们知青到的时候,第一场雪早下过了,也早过了打草的季节,可我们全然不知。刚到知青点,生产队为我们安排了一个杨大伯为我们烧饭,工分全记在我们头上。才十几天,因为杨大伯实才太脏了,被我们辞退了。这一辞退,女知青轮流烧饭,这时问题就来了,杨大伯做饭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长茅草,轮到知青自己做饭了,我们没草可烧的了。没柴、没煤、没草,我们拿什么烧饭?长茅草我们也买不起呀!没草,铁锅冷灶,火炕也是冰冷的,插队的知青在自生自灭,插队的知青才是真正的知青! 十月底,小雪加上霜,早上起来几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古怪的北大荒,仿佛从夏天一下子窜进了冬天。好在生产队秋收早就开始了,我们与农民大军一起下农田收割,初时,大家倒也团结,亲不亲,家乡人,收割中休息时,男知青也会在田头角尾,用镰刀割一些长茅草,人手一捆,收工时扛回知青点,留在“家”烧饭的女知青笑咪咪地收下,大家还庆幸集体生活相安无虑。 时光流逝,黑土地越来越冷,农活进入到场院搞脱粒的环节,东北人叫“打场”,男知青也没时间到外面去割长茅草了。集体生活的知青,也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分裂开始了。这叫做“宁可共天下,不可共厨房”,什么“天下知青是一家”,实际上“天下知青要分家”,我们11位男女知青,竟然分成了五伙,分开烧菜做饭,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头痛的事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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