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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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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4 06:3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广鸟 于 2024-9-24 06:33 编辑

                                     厕所
    “吃喝拉撒”这四个字最公平公正,吃喝为百分之五十,拉撒也是百分之五十,这说明,吃喝与拉撒一样重要。正常人的身体,在进口与出口方面达成了贸易平衡,也就是说,既没有逆差,也不存在顺差,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力劳动的加强,贸易的量在增加。吃喝,想往的是“吃香的,喝辣的”,吃香的,无非是吃得好一点,过去讲的是,好吃鱼肉,烹饪水平好一点,喝辣的,其实喝的是高质量的白酒而言,辣椒是不能喝的,喝辣的就是喝白酒,在北大荒,高度白酒有的是。知青去北大荒,荒友中有我,插友中有我,哎呀,在黑土地上,吃喝拉撒却有一本难言的经。
    那一年,伟人大手一挥,我随着众多知青,乘专列,于1969年10月14日夜里进了生产队,从此成了北大荒黑土地上一个新农民。记得,专列到达黑龙江省桦南县闫家火车站前,火车上再备晚饭已来不及了,知青人手分到一包“和尚饼”,过去小时候是一毛钱四个的那种,许多知青娇惯,随手一扔,谁要吃那玩意儿,天晓得,以后想要吃“和尚饼”再也没有了。我们公社组织拖拉机到火车站相接,四十来里地,一路漆黑,连一个路灯都没有,到了公社,大队来的马车早在等着我们了,又是12里地,摸黑进了庄,没有欢迎的人群,是的,夜已深了。到地了,我跳下马车,面朝乌黑黑的土地,狠狠地撒了一泡,这一路可把我憋坏了,不管黑土地有没有厕所,反正漆黑的天,对面的人都看不见。
    进了知青接待点,老乡们为知青准备了一顿饭,第一顿欢迎的“夜饭”,竟然是苞米碴子饭,从没见过,更没吃过,尝了一口,实才难咽,转身快速地盛了一碗大豆腐当饭吃,吃完,和衣躺下睡觉,火炕烧得很热,没有被子,我们的行李还在转运中。待天大亮,知青纷纷爬起来,城里来的娃,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排毒。我四周一巡视,怎么地的找不到厕所,没招了,只好红着脸问房东:“大爷,你们家的厕所哪里的有?”大爷听不懂,完了,俺的灵桥牌普通话太好了:“就是放马桶的地方,你的明白?”还是听不懂,对了,北方没马桶,此物江南有。好在边上还有一个房东家的小子,我问他:“这里的卫生间在哪里,我要方便?”他好象明白过来了,笑着把我领到房后:“随便!”啊,到处是厕所。
    其实,那时的宁波市区内,绝大多数人的家里是还没有专用的卫生间的,但家里会在隐藏一些的地方放好一只洗干净的马桶,方便家人大小便。到了东北,吃喝拉撒的进行曲还是要唱响的,吃喝拉撤谁也无法逃避,有进口的必定要有出口的,这才是矛盾的共同体,也没听说过什么人的消化功能那么好,进了口从来不出口的,在贸易上来讲,那可是逆差了。关于进货多少,进货的好坏,那是各人的天命所在,所谓吃有吃福,阿弥陀佛。在北大荒插队期间,吃的糟透了,精细粮每人每年才只有小麦20斤,其它的都是玉米、小米、高粱,知青过的是缺油少菜的生活,许多时候连买盐的钱也没有,生产队一年只有到了年底才分一次红。
    出口跟物从口入有联系,业务量的大小,倒也是隐私一椿,羞于开口启齿。问题是太不习惯了,房后是宅基地,空空旷旷,无遮无挡的,那要是“春光外泄”了,要多难为情有多难为情,人的身体各部位,就算屁股最光洁亮白的了,这老兄是一年四季包在裤子里不见阳光,当然白白胖胖的了,自打从小有意识开始,谁都懂得害羞,谁知到了北大荒,为了方便,这“害羞”二字不要了。
    初到黑龙江,进口的在入乡随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吃不怪苞米碴子也得吃,烧了高梁米难咽也得咽,会烧小米饭了没菜了,一口口盐水也权当大下饭了,干活回来,有得饭吃就算不错了,对插友来讲,铁锅冷灶那可是家常便饭,见惯不惯。问题是,每每要出口总得打游击。中国是游击战的故乡,小的有地道战、麻雀战,大的有老毛的得意之笔四渡赤水、粟裕苏北的七战七捷,东北农村没厕所,而偏偏“到处”是厕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要面子的,不要面子的,要出口的到处乱钻,到处乱“设点”,碰见了,嘿嘿一笑:“你也来了。”运气不好时,刚拉得起劲,听到脚步声,赶紧拉上裤子就走人。东北农村的卫生真堪忧,冬天还好,滴水成冰,那个出口了的货物一下子就结冰了,再蹲在“黄山”上,或许也可算“会当临黄山,一览众山小”,无非再添一层楼,夏天就无处下脚了,烦就烦在非要出恭时,还要临时秘密地找地方“方便”。
    刚到生产小队,知青点的房子没着落,男知青住在开会用的队房里,女知青借老乡家住,不长时间,队里为我们买了一溜三间房为知青点。新居的东首住女生,西边归男同学,堂前间是我们下厨所在,按我们的话来说,是三底一面。院子很大,也垒了一道墙,墙角处遗留下一猪圈,想必是勤劳的农户搬迁时没拆。我们几位男的就在猪圈边转悠开了,农村的猪圈很大,可能东三省是大粮仓,吃的东西多,养猪也方便,猪圈垒的也较大些。多养几口总是好事,家里的油、盐、酱、醋,还有衣服、小孩子上学的费用,过年用的开销,就指望在这里出处了。这个猪圈垒的墙齐胸高,分左右二仓,顶上仍是茅草搭盖,看来做男女二个厕所是恰恰有余了。要解决“方便”问题,还得靠自己了,说干就干,几个男的,跳进猪圈,挽起袖子,拿来工具,先把猪圈整干净了,再用统锹在猪圈内挖了几个深深的地沟式蹲坑。东北的土沟好挖,粘土层,没有任何砖瓦碎石杂物,没多久,简易实用的二个厕所落成,无疑,东北农村的厕所是知识青年发明创新的,首个猪圈式厕所落成
    为了独享,也是凑巧,那个猪圈的门,早被出售房子的农户拿走了,空缺的栏门处,当然被我们顺手用土坯垒上了,上厕所必定先要学会跳墙,我们称这为“佛跳墙”,这真是“要方便,首先不方便”,生命在于运动,那可是真理呀。可没几天,左邻右舍的老乡们在嘀咕,知青也养猪了,喂猪咋还要跳进去呢,一探,厕所被发现了,二探,完了,鹊占鸠巢,过二天,无意之中看见二个农村大姑娘一先一后也跳进去了,我们的出口海关,变成了男女共厕,白干了。
    总不能贴个告示吧,严正声明:“此处是我开,此厕是我盖,要是再进来,屁股打二辨。”没用的,南方的、北方的,都在搞出口贸易,坏人好做人,男的斗不过女的,认输吧。可天天要用的厕所,就这样被“吊大烟袋”的占了,心有不甘那,也不可能派个人去站岗放哨吧,内急了,老兄,帮帮忙,我进去,你站岗,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一个方便,舒服得哼哼叫,一个在外,闻这味道臭烘烘,谁干那,里头的“首长”不是变成了省部级的了。
    犯愁了,出口的贸易不好做,为了“白白胖胖”的隐私,还得造厕所,怎么做,我们只能到处做,什么土坯垒墙式,荆条包围式、高梁杆插地也可以,玉米杆能对付,此举是善举,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方便我方便大家都方便,就当知青为东北老乡做贡献了,确实,从来没在此处拿过一个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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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4 09:35: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连队两百号人,是盛产优质农家肥的工厂。这样的农家肥,施肥油菜田,油菜长势特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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