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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10 10: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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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知青的眼眶子高,像音乐老师一样漂亮点儿的女知青,更是眼眶子比眼眉毛都高,哪里能看中当地坐地户农民的孩子!
我和同学,还有很多人都替他高兴。那时候,我刚从生产队的猪号调到农场中学教语文,认识了那位哈尔滨的女老师,模样长得挺不错,性格也很开朗。下午放学后,我们有时候会在一起聊聊天,看看小吴画的画,听听她拉手风琴或吹口琴,一起唱唱老歌。那时候,农场场部的学校,连一架脚踏的风琴都没有,音乐课,只有用她从家里带来的手风琴和口琴教学生。
多年未见,小吴已经从学校退休,回七队养老。他的父母和姐姐弟弟都还在七队,盖起了宽敞的新房,一大家子团聚,四代同堂,热热闹闹,是如今北京少见的场面了。
那天,在他那一大家子摆下的豪横的午宴上,我们从中午一直吃到黄昏。酒足饭饱之后,我和老吴到外面散步,消化消化食儿。落日熔金,正是麦收时节,远近的田地里麦浪翻滚,一派灿烂金黄。边走边聊,说起往事,自然说起了那位哈尔滨的女老师。尽管我早知道花好未能月圆,最后他们吹掉了,毕竟也好了那么几年。教音乐的女老师,和教美术的男老师,有着天然的共同语言。但是,架不住后来知青返城高潮的骤起,音乐和美术再美好浪漫,也无法解决返城所面临的种种现实问题。老吴倒也没有对女老师有什么埋怨。他对我说起,他们刚好的时候,女老师要他带着她到挠力河边,她想看看那里的鱼梁子,有没有他画的那幅版画《鱼梁子》那么漂亮。
当年,《鱼梁子》获奖参加了画展之后,我让小吴带着我,也曾经到挠力河边看过鱼梁子。鱼梁子,指的是打鱼的地方,人们把打鱼人暂时吃住的屋子,也习惯叫成了鱼梁子。挠力河沿岸,有好多鱼梁子,都是用木头和茅草搭起来的简陋窝棚,只用夏秋两季,过季之后,就荒废了,来年修整或重盖。鱼梁子,没什么好看的,但在河水天空和芦苇水鸟的衬托下,鱼梁子前的河边停泊着一条打鱼的小船,船帮有的漆成白色有的漆成红色,很醒目,别有一番北大荒独有的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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