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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后山、茶园。 文娟在釆茶,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和衣裙,显得格外清秀动人。 有一只小鹿惊恐地窜过,二只猎狗吠叫着疯狂追上。 出现了二个骑马搭箭的人,都已衣帽歪斜、气喘吁吁。 (那是贾仁和张四)他俩驱马至茶园边,贾仁首先瞧見文娟,他贪婪地瞧着,张四也停住了马,随着主人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了谄笑。 文娟覚察到有人看她,忙转身往另一边釆摘过去。 贾仁:“别让她走!” 张四:(巴不得)“是,让奴才去把她拉来。” 张四下马,欲兜上去,贾仁却拉住他。 贾仁:“且慢,待我去!” 张四扮个鬼脸。贾仁奔上,嬉皮笑脸地挡住文娟的去路。 文娟:“你这是干什么?” 贾仁:“嘻嘻,没什么,大姐------唉-----我们想讨些水喝呢。” 文娟把手指向一边:“那边有水!” 贾仁根本没有去的意思,只是一味盯着文娟的脸和胸脯。文娟气恼地躲转了身。 张四又在一边拦住:“哎呀,水在哪里呀?烦劳大姐陪一趟。” 贾仁:“是呀、是呀,大姐真是绝世美人,心意也好,就陪一趟吧。” 张四:“我们大爷有请,大姐就赏光吧。” 张四一边说着,一边就来拉文娟,文娟又气又恼,扬起一手,“啪”地打在张四脸上。贾、张二人顿时傻了眼,文娟乘机脱身而走。 张四醒悟过来,老羞成怒,欲大打出于,贾仁拉住他,眼光却始终盯住文娟的身影。 贾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张四尴尬地扭转头来,見贾仁那副馋相,有所悟到,忙陪笑:“大爷,把她聚过来,做四房奶奶,可好?” 贾仁得意地笑了。 (十六) 文娟家里。文娟正漫不经心地坐着剝蚕豆。头插黄花、衣襟上佩着小白娟的胖媒婆,坐在桌边唠叨。 胖媒婆:“哎呀,我说文娟姑娘呀,你也别太死心眼了。常言道,树大分叉,女大当嫁。你也是廿十出头的人了,人家贾家可是方圆几十里的名门大户,大爷又知书达礼、风流调侃,这样的人家,你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哇!” 文娟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胖姑,你巳说了三遍了,你告诉那姓贾的,叫他死了这份心!” 文娟说着就打扫豆壳,胖媒婆还赖着不肯走,文娟的扫帚巳扫到她的绣花鞋边,她只好怏怏离去。 门口,文娟把一包骋礼抛在媒婆身上。 贾仁家。贾仁在正堂里踱着方步,又禁不住向大厅外张望。他好象等着什么。 门庭外传来了脚步声,贾仁竖起了耳朵。 进来的是个丫环,揣着茶,贾仁厌烦地挥挥手,那丫环忙躬身退出。从一侧悄悄飘出一个妖艳的娘儿,来到贾仁跟前娇滴滴地说:“哎,这大半天怎么不見相公的影儿?” 贾仁不屑一顾地“嗯”了一声。 那娘儿撒娇似地一戳贾仁的脑门:“我看你呀——又在动那些乌七八糟的野心思了?” 贾仁没好气地打开她的手。那娘儿讨个没趣,暗暗发恨,怏怏离去。 胖媒婆匆匆地走了进来,贾仁慌忙陪笑迎上。 贾仁:“哎,可说好了?” 胖媒婆:“啊哎,那娘儿的心思可是铁浇的!我是磨破了嘴唇、说光了好话------” 贾仁迫不及待地打断:“我说她答应了没有?” 胖媒婆一脸苦相------ “蠢物!”贾仁一甩袖子,懊恼地走向内厅,胖媒婆灰溜溜地退出。 文娟家门口,“哗”地一盆水泼出,随着“嘭”地一声,门紧紧关上。 泥水溅了起来,一个瘦婆子赶紧跳开,已脏了一身,她气得咬牙切齿,拍手相骂:“不得了啦!好厉害的小蹄子!天杀的!真是不识抬举!待老娘好好收拾你!”说着,她骂骂咧咧而去。 屋内,文娟的身体挡在门后,手里揑着空盆,她的胸脯急烈地一起一伏,眼中溅出了泪花。她听到外面巳没了声音,就一下子扑到桌边,禁不住呜呜哭泣。 她仰起脸,摸出半块镜片,深情地凝视着,不觉叫出声耒:“青哥,你在哪里?”语完,又是一阵抽泣。 贾仁家正堂. 正中案上供着香炉,青烟袅袅而上,居中梁上置一橫匾,书“儀德堂”。 贾仁坐一侧楠木太师椅上,翘着腿,一手支下颚,二眼骨碌碌转,家奴张四垂手候立一边。 贾仁的声音:我贾仁家有万贯、良田千亩、奴俾成百,又知书达礼、风流倜傥,谁人不敬我三分!如此野村小女,竟令我三番二次做媒而不逐,真可奇了? 贾仁烦恼地转了个身,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张四:“大爷,依小人之見,不如把她抢了?” “抢了?”贾仁又象回答、又象自问,依旧闭着眼。 张四:“是呀,那小娘子一无父老、二无兄长,把其抢来,岂不容易?谅左右四邻也没人敢来出头。谁人敢在大爷面前招惹是非?” 贾仁:“不,那小女性犟,倘若逼得太紧,说不定搞出命来,岂不枉费心机。 张四:“哪——” 一阵沉然,二人都在搜肠括肚。 张四:“咳,有了!大爷,不如把西村的巫三姑请来?” 贾仁:“巫三姑?” 张四:“是呀,这个巫三姑,号称仙姑,能掐会算,逄凶化吉、捉鬼斩妖,道道在行,这方圆几十里内,人家大亊小亊,她都知晓,把其请来,或有良法?” 贾仁:“嗯,善哉!请---巫---三---姑!” 贾仁那拖长的嗓音,在黑魊魊的屋宇里,更显得阴沉古怪。 (同上) 案上二支腊烛在劈劈拍拍地燃烧。 身着五色道袍、颈墜佛珠的巫三姑正面向案桌,舞着符咒、燃起一方纸箔。她转过了身,露出了一对小小的眼珠、勾勾的鼻尖和尖尖的下颚,她长吁一声,碰撞响器,跳起神舞,口中念念有词: 钦钦鎗、钦钦鎗, 三姑法广神通大, 有求必应快快讲。 贾仁始终在一边探头探脑,听見此话,忙上前答话。 贾仁:“仙姑,东村有个叫文娟的小娘子,吾家想聚她为妾,今我巳三番二次托人做媒,那小娘子就是不依。求仙姑作主,如何是好?” 巫三姑听着,眨动小眼珠,在一旁自语:“文娟?哦-----听说以前有个男人-----叫范青-----从军三年------呣-----”她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怪笑,又翩翩起舞,吚呀而唱: 我鸿星高高照, 要发财有门道, 捞他一把在今朝! 贾仁听着,似懂非懂,又疑神疑鬼,忙问:“仙姑,有何見教?” 巫三姑忙翻起白眼,用尖尖的手指一戳贾仁的鼻尖:“我说你呀---” 接唱: 晦气星高照, 运道还未到, 想聚那女子没介便当! 贾仁瞪起眼,却不服气:“仙姑,这如何見得?” 巫三姑:“你可知道,她有个男人叫范青,从军三年,如今已做了大官,即日回来成亲,那娘子一心恋着他,岂肯嫁于你?” “啊------”贾仁象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椅上,巫三姑用眼角瞟着他。半晌,贾仁缓过神来:“仙姑神通广大,可有方法成全于我?” 三姑诡袐地笑着:“办法?------嘿嘿-------办法?” 贾仁:“仙姑若有良法相助,老爷我必重重答谢!” “办法倒有一个,嗯------”巫三姑闭起眼,摊开手。 贾仁忙去取来一尊银锭,笑着奉上,三姑却瞧也不瞧,(其实她已瞧見,只是嫌少,故不接)贾仁又连忙从衣袖里取出一尊,巫三姑还是不接,贾仁尴尬地怪笑,不得已,又去拿来,添上一尊,三姑方才接了,“嘿嘿”而笑。 巫三姑:“我有一味妙药,谁人吃了,心安神定,百亊忘却。如那娘子吃了此药,就会忘记前人,你要取她,岂必一举而成?” 贾仁:“妙、妙!——咦,那娘子如何肯吃此药?” 巫三姑 :“嘿、嘿,我也有妙法”她说着,俯在贾仁耳边如此这般地比划一番,贾仁频频点头。 烛影摇曳,墙上映出二个凑在一起的黑影,阴森恐怖,犹如二具晃动的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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