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麦了
割麦了!黄澄澄的麦穗随风摆点,
收的景象呈现眼前。
我,一个不怎么样的人,
全身上下布满补钉和破口的衣裤,
象是舍不得剃掉的蓬乱长发,
穿着补过的露趾破鞋,
闭着不露笑色的咀唇,
挥镰前赶。
是为工分吗?不!是喜丰收吗?不!
是爱割麦吗?不!是空闲无事吗?不!
为了意志,为了坚毅;为了折磨自身,为了多尝顽苦。
不管任何困难,不挑眼前便宜。整整不息地干了三天。
进屯,家家喷香的白面气味,户户过油的菜肴香溢。
把收工回来的我,感腹一片,涎流衣襟。
而我们的伙食呢?是一天三顿的成粒苞米碴子,
是无油将就的清咸“蔬菜”。
这不是别人的过失,也不是领导的失职。
是我,无能之材,是我们,各行其道的同伴。
特别是今朝清晨,吃的是昨天的剩饭;
发酸的苦涩,难以咽喉,因为赶时,没菜硬塞。
边走边磨刀,到地已是落后时光。
就这样,过了三天,就这样,干了三工;
就这样,在半碗饭的支撑下,干了一气活,病痛回屯。
胃病加剧,有气无力,咬牙拼干,流尽虚汗。
终于回到屋里,摇摇晃晃,倒炕息气。
凝泪悲伤,提笔而作。就算是我又一次的自怜。
72年8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