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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23 01:2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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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扑火、捕鱼、打猎经历
在碧水五年多的日子里,也曾经历过扑火、捕鱼和打猎。这些经历虽然已过五十年了,但烙印却始终不灭,时常像电影银幕似的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这种画面感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扑火
1971年的7月,呼玛河对面的山上,浮现浓浓的黑烟,有经验的老职工马上意识到:山火发生了。
不时,材料组就接到通知:立即组织人员随机关组队去火场扑火。那时,我刚调到材料组,年轻力壮,我理所当然要到危险的地方去,到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临行前,材料组张殿贤悄悄地告诉我,上山扑火一定要带好二件法宝:
一是毛巾,扑火时危险之际把毛巾弄湿,捂住嘴巴趴在地上,或迎火冲刺而过,或许能救自己一条小命;如果附近没有水如何弄湿毛巾?可用自己的小便弄湿毛巾。保命要紧,顾不上那些讲究;
二是火柴,当上风口来火势头凶猛,火借着风,风助着火,在已无法逃脱险境时,赶快在自己身边的下风口点火,并随着下风口的火尾前行。当上风口的火烧到点火点时,一道人为的防火道已形成,从而就有可能逃过一劫。
张殿贤,材料组开票的,各连材料员都应该认识他,他曾在森调队干过,会骑马,枪法老准了,喜欢打猎。我听从了他的救命妙计,随身带了一条毛巾、一盒火柴和一壶水。
在林场商场领了十斤饼干,跟随着领队李顺义直奔火场而去。我们一行仅十余人,扑火的话显得人员太少了,且每人又背着十斤饼干,倒像是后勤送粮队的。一行人中数李顺义年龄最大,走得最快,不时地催促我们快走!快走!我们出发前在林场商店就能看到冒烟处的山头。当时估计二小时能赶到。
过了呼玛河后,才体会到“望山跑死马”的寓意。我们紧赶慢赶,用了五个多小时,才到达火场。在现场所看见的不是熊熊大火,而是大火后留下的零星小火苗堆或没有火苗只有冒烟的死灰。
现场有人教我们用树枝把明火扑灭,把冒烟处的杂堆清理干净,以防死灰复燃。在扑火过程中,由于处在烟熏火燎之中,所带的一壶水早就喝光了,火场旁边没有水源,当饥渴难耐时,尽管身上有饼干但没有水也难以吞咽。水源成了大家急待期盼解决的问题。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水泡子。大家都挺高兴,急忙围拢过去,有的人已急不可待地趴在水塘边用手捧水喝。我们几个知青却一下子惊呆了,水里有虫!有小虫子,他们正在水里欢畅地游来游去。这水能喝吗?能喝,不喝就渴着,渴得难受就只能喝。我们几个知青也只好学着他们的样子,用手捧一把水,放在嘴上用力
一吮,咽喉顿感凉爽舒服。一捧接一捧,虫子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渴。让我惊诧的是一位老工人在水泡子里随手捞了一把鲜苔,直接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还直呼好吃、好吃。
当天晚上,大家只能在山上过夜了。大兴安岭的夏天,白天有太阳,穿件长袖工作服就可以了,上山扑火的职工穿的清一色的工作服。晚上寒气上升,工作服已无法御寒了,弄堆火,大家
围火而坐,图以取暖。刚刚进入梦乡,后背受寒气侵袭被冻醒了。迷迷糊糊地转身而睡,又刚入睡,前胸又感寒冷,再次转身而睡。
大兴安岭的夏季昼长夜短,晚上九、十点钟,天还没完全黑,早上二点多钟天就亮了,这一夜,我就是在迷迷糊糊、来回转身中度过的。
第二天,我们接着寻找火苗扑打,直到所有的明火(火苗)和暗火(冒烟处)全部清除干净后,才算是圆满地完成了扑火任务。
由于没遇到大火,所以,也就没有遇到危险。毛巾和火柴也没用上。第二天下午,我们都安全返回碧水。
这次扑火,认识和了解了李顺义,他是林场主管生产的副主任,年龄四十多岁,1.6米的身高。冬季大会战中曾与他上山扛过大木头。别看他个头不高,抬木头是行家、是老手。他与生产组组长李再志搭杠,李再志1.8米的个子,明显高他一头,但在抬木头,上跳板方面一点都不落下风。与我配杠时,碰到略微大
一点的木头,他都会习惯性地把卡钩往自己身边带一下,以减轻我的承重力。他这一带却把一股暖流送进我心里,多么慈祥、善良的好领导。
1971年11月22日李顺义与我一起接受中共碧水林场机关党支部的审查,同一天加入中国共产党组织。
捕鱼
呼玛河的鱼可以说是淡水鱼中的极品,这里的鱼常年生活在接近冰点的冷水里,生长缓慢,但生命力强,肉质自然极佳。呼玛河主要鱼类有:雅罗鱼、细鳞鱼、柳根鱼、滑子鱼、鲶鱼、船
钉子鱼、老头鱼、嘎牙子鱼、麦穗鱼、狗鱼、哲罗鱼等。据说,细鳞鱼的味道可与熊掌媲美。
我第一次去呼玛河捕鱼是跟随林场打水井的杨老哥(名字忘了),大家都叫他老杨扇子。
碧水不少连队或家属房的水井都是他打的。他中年丧偶。儿子在呼中上班。有好事者帮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两人在碧水举行过简单的婚礼。婚后第三天,女方提出回老家办理户口,老杨出
钱相助,美滋滋地盼着女方把户口拿来办理结婚登记。没成想,女方一去杳无音信。老杨去女方家寻找,一打听,女方在老家有夫有儿有女。老杨被骗了,恼得他晚上睡不着觉,整夜在我耳边唠叨,我只能充当他的忠实聆听者。
一天下午,他突然对我说下班后去呼玛河捕鱼。捕鱼的工具主要有二件,一是鱼网,他向老乡已借好。二是皮裤,皮裤是他打井的工作服。他让我带一只铝锅,一块固体酱油。到了呼玛河
边,我的任务是捡柴、支锅烧水,他负责用网捕鱼,不一会就上鱼了,开膛破肚,往开水里一放,略微煮,鱼就熟了,用树枝当筷子,蘸着已经溶开的固体酱油开吃。
哇!太鲜了,太美了,对于常年缺荤少腥的我,偶尔碰上这极品佳味。当时的感觉诸位可想而知了。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确实是太鲜了,太美了。
打猎
在碧水曾有二次打猎的经历。第一次是在71年11月底,整个碧水山中的树枝凝结了晶莹的雾凇,河流中的积雪经过雾气的洗礼、更加洁白、晶莹,银色的群山构成了大兴安岭独特的、洁白的、神奇的、亮丽的、质朴的冬季自然景气,酝酿已久的上山打猎终于要实施了。
张殿贤借了一匹马和二杆枪,带了十几发子弹。领着我和另外一位同事(名字忘了),一早就出发了。过了呼玛河沿着山角一路北上,走了大约二三个小时,正当我们又累又饥饿之时,张殿贤突然让我停下说:前面发现猎物,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向前眺望寻找,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问张:猎物呢?他说是狍子,
惊跑了。继续前行,结果再也没发现任何猎物,我们三个人都很沮丧。原定二天的计划取消,急急忙忙地返回碧水。一枪未发,空手而归,真正的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第二次是73年的夏天和杨志中一起,二人带了一杆枪,一发子弹,就在建林工区呼玛河对面的树林里,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哥俩在河边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由杨志中把这发子弹对着天空打出去,枪响后,惊动过路人,特地找来询问:打着什么猎物了?我俩只好说没打着,支应过去了。这次打猎比上次
打猎有收获——听了一次真枪实弹的枪响。
虽说二次打猎一无所获,但却品尝过大兴安岭的野味:曾在三连吃过野兔肉,野兔是三连连长老姚亲自打的,吃过黑瞎子肉(熊肉),黑瞎子是林场武装部刘干事打获的;吃过飞龙(类似斑鸠的鸟)肉,飞龙是材料组张殿贤打的,也吃过狍子肉。狍子肉是出差在海拉尔饭店买的。
呼玛河的鱼、碧水山上的野味,今世还能有机会品尝吗?
此文特为近期与我联系上的碧水岭友而作,感谢岭友还记得我,联系我!
郑焦成(原黑龙江大兴安岭呼中区碧水林场四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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