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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丰门遗址公园
地图一般挂在墙上,也印在书上,用线条、文字、图标与颜色表示其地理内容,只有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一些指挥员在地上摊开地图,审时度势,指挥战斗。这些天,我有幸脚踏实地观赏了一幅雕在地上的名符其实的“地图”。
陪老伴住院,晚上有空闲散步,沿宁波笫二医院围墙外望京路往永丰路走,至华慈医院对面人行道,发觉有台阶向上,有一片平坛,依稀塑有人象,还错落耸立几堵“个”字头屏墙,上前细看,方知是“永丰门”遗址公园,驱步间,怱觉脚下高低不平,搞不清是地砖凸起还是地面破裂所至,低头察看,黑糊糊的看不清,好象有些形态,不是文字,也不像图案,待弯身看到有《宁郡地舆图》几个大字,方明白脚下是地图——实实在在的地上之图。因光线暗看不清,也看不清二组雕像的具体內涵,只的惜别,待明后天再来细察。
这一来,就来了好几次,方知道踩在我脚下的是清亁隆年间宁波地图,图面积近五十平米,用青石浮雕而成,有城廓、楼台、屋宇、树木等,坐北面南,有一定视角,高的建筑如鼓楼、天封塔则平躺地面。从这幅地图显示,昔时的宁郡四面皆城墙,有城门分落四方,东北方分别是義和门、东渡门、灵桥门,西南方为望京门和长春门,我现所处就是北门永丰门。城门皆双层城门,形成“瓮城”,敌方若攻破第一道城门后,即被包围,成“瓮中捉鳖”态势。城墙外皆围水,即所谓的护城河。东北方是奉化江、余姚冮汇集的三江口,西南方是北斗河与浩河。在这一城内,我找到地标性建筑鼓楼、天封塔与城隍庙,看到一些主要的街、巷、桥后,多的是旧时的观、庙、殿、寺、庵、祠,还有旧時官府的衙门、府第和前营教场,找到月湖,却没找到天一阁。(据传,当年私人宅第不在官方地图标识)也搞不清乾隆时有没有“義和”这道城门?过去有条和义路,即现今的和义大道,在现今的解放桥附近有流传的“盐仓门”,不知这盐仓门是不是就是義和门?图上三江口外有风帆,符合当初宁波水上交通便利、贸易兴旺的城市特色,也验证了先有“灵桥门”,后有“灵桥”的传说,那时灵桥门外连接江东的为浮桥,待上世纪三十年代德国人修建钢铁灵桥后,浮桥才移至新江桥处,小时候我们都走过通向江北的浮桥。
那二组雕塑像,人物身材与真实人体比例相符,一组为北宋大文豪王安石仼鄞县县令时,北出永丰门,敦请教学名家杜醇进城,开启了官方教育事业的先河,迎来了一个重教育与知识的时代,为形成“四明学派”奠定了基础,宁波的崇学文化从此得以发展,影响深远。雕像中,王安石着官服,拱手俯首恭迎杜醇,杜醇则抱拳回礼,小书童恭立一边,地上则是一担书箱行当。组像立意明确、形象生动。
另一组雕像为宁波第二医院前身、宁波华美医院第三仼院长兰雅谷先生接受一对华人夫妻的求医,那妇人怀中抱一婴孩。兰雅谷先生为加拿大人士,在其仼间,集永丰门(北门)城墙遗砖重建“华美医院”。他超越国度、种族和宗教信仰,首设妇科和恩床模式,把西方的医学与中国传统医学相融合,让医德与历史记忆保留至今。我们这一辈人都应見过当初的“华美医院”,穹圆形的城门和墙上的城垛,别具一格,凝聚着那一时代的风貎。
屏墙上还镌刻着一组元人的诗:
永丰渡
——元 高敬德
已将书癖傲平生,
偶得空闲出北城,
风过尘沙如雾合,
船开洲渚若雲行。
逐腥厭趁田鸡闹,
忍冷难堪促织呜,
擬就邻村学耕稼,
饭余销懒向南明。
夕阳西下、晚风初起,佇立在永丰门遗址公园,不禁思绪万千,故址依旧,人事已非,历史的记忆总要保存,历史还要延伸,幸亏像我这样傻傻来几次的人不多,要不然这“地图”早被踏平磨破。但愿这一切保存下去,不要人为的损毁戓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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