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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北大荒人
www.zjol.com.cn 2004年05月27日 浙江在线新闻网站
坐在老乡家的炕头,喝着浓茶,吃着大葱,连宁波普通话都带上了浓浓的东北腔……在第二故乡北大荒呆了两天时间,宁波返乡知青们又像回到了35年前,他们又似乎成为这个北国边陲小屯的主人。知青情结真的有这么重吗?面对年轻人不解的提问,知青们说,我们和北大荒已经血脉相连,北大荒的今天,有我们的奉献,但是我们的今天,也有北大荒的馈赠。
知青的到来,给北大荒带去了先进的文化和先进的观念,他们的辛勤劳作,为北大荒的发展注入了动力,如今,有很多当年知青教过的学生已颇有作为,成为集贤县和双鸭山地区各个行业的骨干。而北大荒给予知青的,是他们一生的财富——坚毅、顽强、奋进、勇敢的“北大荒精神”。
“有个勤劳能干的姑娘,总是不倦地劳作,她从劳动中寻求快乐……”这是30多年前宁波知青徐贞莉在集贤县兴安公社插队时“插友”送给她的诗。当时,她是生产队里的一把劳动好手,奖状拿了一大堆。北大荒一望无际的田野成为她实现人生价值的舞台,她感到在这里劳动是一种自豪。
1978年,徐贞莉回到了宁波,成了一名教育仪器保管员,但城市生活突然让她感到陌生。有一天,她在电影里看到一个在宁波晴江岸边的林场,北大荒的生活一下子回到心里。她说服了丈夫,自己来到晴江岸边的那片古树林,当起了护林员,一做就是25年。亲戚朋友都说她傻,可是她却觉得,在这里生活自在,在这片古树中间,她才感到生活的乐趣。
在25年的护林生活中,她放弃了3次到宁波工作的机会。她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的理想就是追求绿色,保护大自然,北大荒的生活教育了我。”
比徐贞莉更热爱北大荒的还有另一位知青。他今年53岁了,当年从北大荒回到宁波后到一家工厂工作,由于工作出色,他最终当上了厂长。前几年,工厂倒闭了,他黯然回了家。去年,他又被查出患了癌症,刚做了手术,原本拮据的家庭生活更加困难。但是,亲人们从来没有看到他表现出一丝难过,他还总是安慰老伴:“别担心,生活会好的。”得知知青要回访北大荒,他特地向弟弟要了车票钱,撑着虚弱的身体,与同伴们一起踏上专列。他说:“北大荒的生活让我第一次懂得人生,懂得生活,学会坚强面对所有的不幸和挫折。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我一定要回来看看,北大荒是我真正开始人生的地方。”
虽然当时北大荒的生活无比艰苦,但是,仍有几万名知青留在北大荒,为黑土地的建设付出自己的一生。在宁波知青大批返城的时候,张惠荣选择留在了北大荒,现在,他已是集贤县副县长。谈起自己在北大荒的人生历程,张惠荣说:“在这里的生活可能要比宁波艰苦,但是,我从未后悔,看着北大荒越来越好,我觉得值。宁波只是我的故乡,我是北大荒人。”
同是北大荒知青的张抗抗在一篇《最美是北大荒》的文章中写道:“几年以后我们陆续离开了那个地方,离开了我们曾经流血流汗流泪、痛苦与欢乐交织的土地。无论我们曾经多么厌恶、憎恨甚至咒骂过它,我们心中却留下对它千丝万缕的眷恋。尽管后来我到过祖国和世界上许许多多美丽的地方,但在我心的深处,我将永远固执地认定北大荒是最美的地方。这种美决不是供人欣赏玩味、超凡脱俗的美,而是叩击你心扉,使你为之震撼、为之颤栗、为之慑服的美……我们才会觉得惟有这美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它属于我们苦难生活的一部分。……也许那时候我已感悟到,既然我们还有力量发现美、创造美,我们就有力量好好生活下去。”
宁波知青们说,这段话,就是他们与北大荒情结的诠释。
来源: 钱江晚报 作者: 本报记者 熊晓燕 叶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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