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民 发表于 2022-11-25 09:54:34

代发晓笛兄的《笛声三》(四)《在“北大荒”吃过一回狍子肉》

  “棒打狍子瓢勺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句当年流传于“北大荒”的民谣,形象地描绘了那儿的荒凉情景。  我作为“老三届”的知青,曾下乡到北大荒汤原县插队。一次偶然的机会,使我有幸尝了一回狍子肉的美味,至今想起仍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那是1972年中秋,我去鹤立河农场五分场看望一位在那儿当“羊倌”的老同学,他所在的分场地处松花江下游,东南隅是一大片绿浪无垠、人迹罕至的沼泽草甸,丰茂的水草高达1米多,在这方圆数十公里的草原上,经常有野鸡、狍子、狼等野生动物出没其间。  傍晚,老同学放牧归来,兴冲冲地拖着一只从草地深处捡来,被狼咬得血肉模糊、湿漉漉的死狍子。狍子形状像我们宁波山里野生动物角麂(俗称鸡狼),又近似动物园里的小鹿,黄褐色的皮毛,头上无角,四腿又长又细,奔跑如飞,简直可以与汽车赛跑,机灵得很。  当时,知青的生活是艰苦的,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次肉,腹中肠胃都是油水空空,当时大家看到有狍子肉的野味可开荤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个个来劲,高兴得一扫劳动后的疲惫,七手八脚迅速地忙开了,又是剥皮,又是开膛,又是把烧炕的炉子烧得旺旺的,有人向老乡借来一只大铁锅,把那洗净后剁得一块块精瘦的狍子肉 ,放入盛满凉水锅内用急火猛烧,不一会儿就把肉煮得半熟马上捞起,然后舀掉带有腥味的锅水后,再把肉重新下锅,放入大蒜、干辣椒、生姜、蒜瓣、酱油、食盐、茴香和少许料酒等简单现成的调料,然后用文火悠悠地焖上一小时许。  掀锅后,那热气腾腾的狍肉香味扑鼻而来,酱红的色泽油润光亮,焖煮得酥烂糜软,肉与骨头只要锅铲一碰几成分离,浓郁的香气满屋飘逸,馋得大家口水直流,有人迫不及待地伸手从锅内抓了一块肉塞进口里,烫得呲牙咧嘴,还大叫“好吃!好吃!”当时住集体宿舍的知青们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同宿舍内,谁有好吃的,或家里寄来邮包食品什么作兴“共享”。“红焖袍子肉”被满满盛了一脸盆后端放在炕上,同屋十余个知青都来分享,大家或坐或站围在炕沿边,手撕口咬,狼吞虎咽,那煮得烂乎乎香嫩嫩的狍子肉,瘦肉丝丝,几乎用不着费劲咀嚼,其美味远远胜过“红烧狗肉”的滋味。  因为我是客人,老同学特意照顾抓了一只狍子腿给我,那颤颤闪闪富有弹性的狍蹄筋上面一朵朵焖得烂熟的肉朵,诱得我再也顾不得斯文了,张嘴大口大口啃咬,吃得满嘴油渍渍,豪兴起时,又与这帮哥们吆五喝六划拳猜令,咕咚咕咚地开怀畅饮60度的“北大荒”白酒,美美地打了一回牙祭。              《宁波晚报》发表于2009年12月30日B14版

大乌珠 发表于 2022-11-25 10:5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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